沈卿雲和秦黎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房間。不同于謹慎觀察的沈卿雲,許是一路上太過勞累,秦黎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桌面上,油燈的光芒明明滅滅,艱難的照耀着昏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映進她的眼睛,像是點燃了什麼。
“你也覺得有問題對吧?”她說。
一縷煙從燒焦的燈芯上浮起,飄過房間側面靠牆擺放的單人床,來到被挂起的白布隔離開來的角落,從縫隙鑽了進去。
“鄭臨光撒謊了。”在說話的同時,沈卿雲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他一點點的跟上那縷煙的蹤迹。“唐甜甜對于規則的叙述完全不像是從書面上獲取的,反而更像是從一個玩家的視角來叙述的。”
秦黎右手舉起,模仿唐甜甜的動作做出了一個捏牌的手勢。“你是說,不同于我們,他們并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遊戲?”火光在她的兩指之間搖晃。“你有什麼證據?”
“那個老人的話。”沈卿雲回答了她的話,他輕輕的掀開簾子,隐隐約約的看到了黑暗中的一道反光。
“那個老頭子……”秦黎直起身體,雙手抱胸翹起二郎腿,看向男人的背影。“他提到過‘遊戲規則做出了改進’,說明遊戲并不是第一次進行了。”
“除此以外,你不覺的遇到鄭臨光時,他對唐說的那句‘多死一個人對你我都好’這句話有問題嗎?”
“這說明,他們可以分辨我們是不是新手,在和我們進行交流之前。”他掀開了簾子。
“服裝?唐明顯穿着與本人不符的便于行動的衣褲,像是早就知道會遇到惡劣的環境。除此之外,你和陳婷曼的服裝就是尋常夏季的服裝,清涼卻不便于生存,陳晨婷曼被水蛭咬傷就可以看出來,然後是陳憐一身紅色太過顯眼。”
她說:“最後是我,你是怎麼确認我不是的?”她可是穿着與唐甜甜類似的衣服。
幕布之下是一個高為2米的鏡子,沈卿雲通過鏡子的成像看向秦黎的表情,不同于她語氣裡的性質,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不是我,”他說:“是他們,既然他們一開始就知道規則,卻還是在遊戲裡說出那些話,說明他們已經确認了,除了他們3個,沒有其他知情人。”
“三個,叛徒啊。”秦黎一字一頓。
就在這時,他們面前的鏡子中的畫面感逐漸扭曲,隐去了兩人隔着鏡子對視,心思各異的眼神。
一道靓麗的身影在色彩的漩渦之中顯露出來,她的身前是一副牌桌,而牌桌的正中,是一張白色朝上的撲克。
“歡迎光臨,”她笑着,她有着鮮紅的雙唇,一颦一笑中都透露着不一般的風情。“兩位顧客以後就由我負責了,希望給個好評。鑒于兩位是新手,我在這裡附加一個規則提醒:玩家的每次選擇都要保證沒有你我之外的第三人在場哦。”
“還真是惡劣,”秦黎目光冷淡:“你看過《饑餓遊戲》嗎?”
“上位者對下層人民無情壓迫,欣賞他們自相殘殺的故事,”鏡子中的女人不置可否。“不過又是一個諷刺他貧富差距的俗套故事擺了。”
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種粘膩感,讓秦黎感到不适。“不過很可惜,我對這個故事,并沒有任何興趣。”
“對你來說是這樣,但對你的老闆來說就不一定了。”沈卿雲皺眉。
先是用極端環境測試人心,後來是鈴聲施壓和NPC逼問卻不主動說出規則的行為,接下來是這條附加的規則,一步一步都在誘導他們之間的矛盾和壓力。
在他看來,目的再明确不過,隻是想看這些玩家自相殘殺。
“很抱歉,這是秘密哦,”女人豎起食指,血色的指尖格外刺眼,似乎是感覺沈卿雲說的話格外有趣,她的眼中含笑。“期待下次的單獨見面,祝您遊戲愉快。”
隻是一瞬間,鏡面恢複了平靜,場面也随之寂靜了下來。
在短暫的憤怒之後,兩人都冷靜下來,思考起目前的處境。
顯然,這是一個公平的遊戲,如果他們的房間有選擇界面,那麼,其他房間也有,因為與啊晨的短暫對話,按照時間順序來說,他們已經落後于其他人了。
“你說,鄭臨光翻牌了嗎。”秦黎看似不經意的問道。就現在看來,其他玩家與鄭臨光的嫌隙已經是無法愈合的,他很難再與其他人合作。
“現在故事還沒有開始。”任務的難度系數尚未可知,如果這次任務達成的難度較低,選擇成為反方,也并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