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并不是囚禁,而是在變相的保護這個人的安全,這個人讓他們之中的某些人對這個宗教陷入懷疑,所以他們才這麼不惜餘力的想要找到這個人。”沈卿雲又想起了長老的目光,那種極緻的孤獨。
“是長老開始懷疑了?”秦黎有些遲疑。“從他的行為舉止來看,他的問題确實很大,如果他叛變,告訴村民真相,會影響故事的結局嗎?”
沈卿雲搖了搖頭。“那些村民已經瘋了,從他們相信所謂的神谕而抛棄屠殺子女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所謂的沉沒成本。”人隻要在某一個決策上付出了成本,即使這個決策是錯誤的,他們也不願讓自己付出的成本付之東流,他們會堅持自己的觀點,固執的一錯到底,但最的結果也隻是讓這個成本繼續增加。
導緻這個村莊悲劇的,到底是創造宗教,從中獲利的人,還是甘願臣服其中,不願承認真相的人呢?
村民們已經走到一條死路,無論故事的走向如何,他們都不會如願得到期望的結果,等待他們的隻有地獄的大門。
就像自己一樣,沈卿雲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女人不動聲色的将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她将臉轉向一邊,随意的拍了下手。“那第一名覺醒者又是誰?”
被女人擾亂了情緒,沈卿雲微微呼了口氣,重新整理了思路。
“依據現在的線索,我不能确定這個人的身份,但我有兩個方向。”
“啊晨的父母和其他的外來者,對吧。”秦黎又轉過頭來看他。
“沒錯,前者是因為是唯一一個出現在故事劇情裡又消失的人,後者雖然沒有在故事中出現過,但作為可能出現的脫離這個‘宗教’群體的第三者,完全有質疑這個‘宗教’合理性的可能。”
“後面的劇情裡應該還有提示。”如果不是他們遺漏了什麼線索,現在的情況完全不足以支持他們做出最終的選擇。
“接下來是關于劇情的第二個問題,”沈卿雲比了個二的手勢。“這個‘宗教’的締造者是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這締造者很顯然隻是個中學生。”秦黎俯身随手撿起了一張被撕開散落在地上的書頁,順便瞄了一眼周圍,鄭臨光和唐甜甜都已經不見了,估計是看他們沒有行動,認為他們已經放棄,還想做些什麼轉變局面。
畢竟在這樣的生死關頭,勸人改變主意遠不如靠自己的行動來的有效。
秦黎并不在意他們的動向,她還在思考關于村子的問題。
“這上面有關于素質教育的内容,最多也不過是高中的物理知識,文筆和證明方式也極其幼稚。”她補充道。
“沒錯,因為他們知道,隻需要這種低劣的手段就可以做到對村民的精神控制,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用更加高明的謊言。”他們之前的推理被全盤颠覆,這個‘宗教’沒有所謂的含有宗教禁忌和壓迫思想的教義,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的宗教。“在這樣一個和高度發展的現代社會接軌的村莊,之所以沒有被開發,不過是因為他們有比開發能夠獲得更大利益的方式。”
“是這個地方讓他們發現了‘商機’,”秦黎也看出了問題所在。“我之前就很在意一件事,他們在給我們做儀式的時候,特意提到過,用屍油來‘驅蛇’是他們幾百年前傳承下來的古方。”
她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煎熬屍油恐怕是他們自古傳承下來的傳統,隻不過第一個從現代社會前往這裡的人發現了這裡的風俗,加以利用,将這一風俗轉化為謀利的途徑。那些所謂的教義,也不過是在那傳統之上随意編造的,能夠方便他們剝削的方案。”想起自己先前推測出屍油真相時,唐甜甜一行人驚恐的表情,她面無表情的幹笑了一聲。“正常人光是聽說這玩意就已經被吓得不知所措了,虧得他們還能想到能用這種東西賺錢。”
最初,在與現代社會接觸時,大家都以為這将是文明的開始,又有誰能想到,這不過是噩夢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