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國的集體教育就是這樣的嘛!她摸摸鼻子,回想起自己還算幸福的童年,她再次堅定要給孩子們當一個好姥姥的決心。
“不用,我有能擴大光明屏障缺口的辦法。”佩塔爾上前一步,半跪下來,她用右手食指的指尖輕觸這層淡金的屏障,“……黑暗魔法·銷蝕。”
這回還是她跟着刻萊諾照貓畫虎地念,姜妗成雖不熟悉魔法,可大白話人家總聽得懂吧,她不得已叽裡咕噜了一遍咒語,念完感覺舌頭都打結了。
下一刻,以佩塔爾的指尖為圓心,暗色的魔力如水般漾開,其中的光明魔力頃刻間消融不見,大缺口與下方的小缺口接上,在缺口擴到與她等高時,她停止了魔力輸出。
魔力與小缺口的邊緣相接,她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魔力殘餘。
“厲害啊,小佩塔爾!”姜妗成一掌拍在佩塔爾的後背,素來對魔力感知遲鈍的大腦神經忽然間一繃,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看看左臂又看看佩塔爾,問道:“你這個是……?”
“是影魔法。”佩塔爾一臉正氣地回道。
“是對你無害的魔法,對吧?”姜妗成語氣嚴肅地确認道。
佩塔爾實際上目視着缺口,背對着姜妗成,她做掩飾的表情相當地多餘。她沉默了一會兒,道:“是的,完全無害。”
是何種魔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會不會有反噬。姜妗成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也願意相信佩塔爾,她馬上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攬過佩塔爾的肩膀大誇特誇。
看來烹饪魔法很有效果,姜妗成的經絡恢複得不錯,都能感受到些微的黑暗魔法了。佩塔爾死魚眼,任由姜妗成這個大嗓門在耳邊轟炸。
魔物潮目前還沒有靠近這片屏障區域,也許是往年都領教過被光明魔力灼燒的痛感,老實了。
但今年正需要魔物們的叛逆,而吸引魔物的最佳誘餌便是她本人。
刻萊諾曾經說過,光明魔力和黑暗魔力對魔物來說都是大補的美味。前提當然是可供食用的純粹魔力,而非具有攻擊性的魔法形式。
佩塔爾用大熊做過實驗,一缸烏胡蜂蜜與一杯含有光明魔力的溪水——魔力不溶于水,但可以被壓縮,兩種液體擺在大熊面前,大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那杯看似平淡無奇的溪水。
大熊一個熊撲上去,這麼點水它舔一口就沒了,它仔仔細細地舔舐着杯壁,直到脆弱的玻璃杯被它的利齒不小心碰碎為止。
剩下的烏胡蜂蜜也連缸被大熊揣走,這是佩塔爾手腳并用請它幫忙的報酬。那天大熊的心情十分美麗,路過看見自家熊崽和伊洛打架都沒有偷偷用大地魔法讓伊洛摔個屁墩。
那天刻萊諾問佩塔爾這樣做實驗真的嚴謹嗎,佩塔爾龇牙咧嘴地用針挑着烏胡蜂蟄出來的毒水泡,向刻萊諾解釋實驗的嚴謹性:
“首先,我挑選的是成年魔物個體,排除了幼年魔物所具有的不确定性;其次我雖然沒有控制變量,但在兩方如此不對等的情況下,大熊仍然選擇了白水而非蜂蜜,豈不是更能證明光明魔力對它們的吸引力嗎?”
“喔、好吧,妳說的也有點道理。”刻萊諾一聽長句子就容易被繞暈,祂迷糊地應道。
别看佩塔爾講的頭頭是道,她不控制變量的原因實際上很單純,一是烏胡蜂蜜不好弄到手,她不想再被蟄成豬頭,大熊也未必那麼好耐心陪她再做實驗;二是因為她懶。
至于如何吸引魔物聚集在屏障附近,并且讓它們養蠱似的決出一隻最強的,她已經想到辦法了。
關鍵的道具她沒帶在身上,光明屏障的消融預示着今日的目标大成功,她和姜妗成挪來石塊樹枝擋住這個對魔物來說極難進入的缺口。
佩塔爾用小石塊填着空隙,快把孔洞填完之際,一抹青影閃進屏障,直直地紮向姜妗成。
她面不改色地填完空隙,一轉頭,姜妗成揪住了青雀的翅膀把它舉遠,青雀沒攻擊成功,壞脾氣地扭頭啄姜妗成的虎口。
趁青雀受控,佩塔爾上前取下它爪邊捆着的樹葉,她展開葉片,葉面上用東國字刻了一句短語:
“商隊複來,已入舊址。”
她把短語念給姜妗成聽,兩人相顧沉默了好一會兒。姜妗成松開了桎梏青雀的手,青雀似也覺察出情況不對,撲騰着落在姜妗成的頭頂,把那頭糟亂蓬松的白發當成鳥窩。
佩塔爾長吸一口氣,然後盡量平緩的吐出,她重複幾次後怒而破功,低吼道:“哪來那麼多上趕着的破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