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難以置信：“我怎麼能......”

“啪”重冰一巴掌重重扇在他臉上，打的重明嘴角溢血：“你算是什麼人物？除了秀才功名傍身可有其他拿得出手的名頭？你可曾為國效力？可曾關愛百姓？可曾上場殺敵？你為什麼不能娶她？”

重明顧不得嘴角的血：“我是被冤枉的，我被陷害了，這屋子......”他努力回想不對勁的地方：“這熏香有問題！”

重冰冷眼瞧着，重明噗通跪在地上，膝行到重冰身前：“姐救救我。娘救救我，我什麼都沒有做，我被陷害了。”哪怕是納孫珍為妾，孀居、輩分，這兩個就足夠毀了他。

瞧着重明狼狽的樣子，重冰心中升不起一絲波瀾：“父親，你說這件事怎麼辦？”

重千嘴唇動了動：“自然是當做無事發生。”

孫珍已經穿好衣服，她尖叫着撲上前：“我名聲都毀了，你們想這樣過去，我告訴你們不可能！”

楊柳連忙去扶孫珍：“表妹，我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看你們就是想打發我。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去府衙狀告你們。我清清白白一個人，到了你們重府被下藥。”孫珍豁出去了：“别以為我不知道，這藥根本就不是給我下的。”

她指着楊柳：“你想讓你哥玷污重冰，就為了拿捏穆蘭，要她的嫁妝。”她竹筒倒豆子般把一切說出來：“下藥的是你身邊的翠紅，藥是去京郊藥房買的。帶我來無非是覺得這樣可以掩人耳目。”

重明聽到孫珍的話臉色一白，他猛然看向重千，重千扭頭躲開他的目光。

“那你想要我們給你什麼說法？”重冰問孫珍。

孫珍也不藏着掖着，伸出兩根手指：“要麼讓我帶着楊柳去衙門，讓她認罪伏法。要麼讓重明娶我。”說着她咧嘴笑了笑：“我要正妻之位。”

楊柳身子一軟，倒在重千懷中。

重冰颔首：“你無辜受牽，是重家之過。”她看向重千：“父親是一家之主，怎麼選擇由父親定奪。”

重要的兒子和心愛的女人，選誰呢？

重明目露期待看着重千：“父親，認罪也隻是一時之苦，兒子終身大事......”

楊柳哭泣：“我真的是冤枉，晗芯還在宮中為妃，我若是這麼做，不是讓她面上無光麼？”

孫珍冷笑：“是不是冤枉我們到了衙門便知。”

“夠了！”重千定了定神，他不去看重明的目光：“明兒，委屈你了。”

重明跪坐在地，孫珍滿意：“那就寫婚書，婚期就定在明年。”

下人拿來筆墨，重千寫了一式兩份婚書，孫珍重明按了手印，孫珍收起婚書：“我等着你們。”說完揚長而去。

重明像是提線木偶簽字畫押，等到所有人都散了，他還跪在原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中飄起了雪花，他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手中消失不見，再也忍不住眼淚嚎啕大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是哭重千的欺騙，還是無望的人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把傘擋住了雪花，重明擡起頭，就見重冰舉着油紙傘，神色默然瞧着自己。

“姐。”

重冰蹲下身：“你撞上母親把酒水灑在她身上的時候，在想什麼？”

重明神色一頓：“是，是父親說許久都不曾和母親說話，想讓我幫幫他。”

“重千想和母親說話什麼時候不行？為什麼一定要趕在今天？你就沒有想過重千想害母親，或者是害我？”

重明充楞，重冰笑聲傳入他耳中：“你想過，可是你不想承認自己錯了，你甯願去賭。賭赢了你可以理直氣壯找到我，嘲諷我冷漠無情，嘲諷我害了重家。賭輸了......反正吃虧的不是你，是不是？”

“我沒有這麼想！”重明嘶吼。

“啪”重冰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你不知道楊柳和父親的野心麼？不知道重陽因為楊晗芯打壓我麼？你全都知道，可是你做了什麼，你冷眼旁觀甚至沾沾自喜災禍沒有降臨到你的身上。”

“我今天再和你說一遍——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是我弟弟。”

“姐.......”重明哭喊，可是重冰卻起身離開，再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姐，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我以後聽你的話，我不認别人做姐姐，姐！”重明絕望的看着重冰離開。

他撲倒在地，身後去夠重冰的裙擺，卻發現自己隻能抓住雪花。

以前他總覺得楊晗芯不是親姐姐，自己對她好一點，她才會對自己好一點。重冰是親姐姐，就算是自己對她差，她也不會不要自己的，她依然會愛護自己。

他錯了，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