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重冰連忙扒開她手掌,把酒杯碎片挑出。
“我不甘心,難道就因為我是女子,所以不能坐上這至尊寶座麼?女子怎麼了?女子照樣可以開創一個海晏河清,歌舞升平的盛世。”李恪安起身看向空中圓月,寒風吹起她的衣角,仿佛要乘風歸去。
“冰冰,這條路太孤獨,哪怕是我母後也不相信我可以做到。”
“殿下!”
李恪安回頭,對她伸出手:“我希望你陪着我,好麼?”天下之大,她不想踽踽獨行,她想有個人陪着自己。
今日她身穿青色宮裝,頭上帶着金枝發冠,月光之下仿若仙子一般。這樣的邀請,誰能拒絕呢?
重冰拉住李恪安:“我會一直陪着殿下。”
李恪安彎起眼睛笑,不等她落下笑容,尋八突然出現在院中,單膝跪地:“王爺,李建業......反了!”
重冰大驚失色,到是李恪安從容不迫有條不紊:“關閉王府大門,啟王府一切如常。”
“是!”
“殿下這是個機會......”重冰連忙道。
李恪安拉着她坐下,不緊不慢給她布菜:“是機會,但不是現在。”
重冰心中忐忑,萬一李建業成功上位,那李恪安......可是她看到李恪安不慌不忙,心中的不安漸漸退下,竟然也能平靜的品嘗美食。
月亮西落,子時三更之時,啟王府來了第一個訪客,皇帝暗衛帶傷潛入王府,請求面見李恪安,尋七尋八當作刺客抓了起來。
四更之後,另一名暗衛帶着皇帝手谕,再次來到王府,要李恪安接旨。
重冰一臉為難:“殿下此刻醉酒昏睡,不如等明早再叫。”
暗衛再也顧不得隐瞞,急忙道:“四皇子李建業謀反,已經控制了大半的禁軍,皇上皇後危在旦夕,請速速叫醒王爺召集人馬,進宮清君側。”
“謀反?”重冰身子晃了晃,但是語氣卻冷靜:“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殿下已經交還兵權,按照大啟律法,無召貿然召集兵馬乃大逆不道。”
她冷眼道:“禁軍都在皇上手中,李建業無法輕易調動禁軍。啟王殿下若是要召集人馬,需要皇上手谕,兵符缺一不可。”
“李建業外祖家是禁軍統領,他們起兵謀反,若是不信去宮中一看便知。”暗衛慌了。
“大啟律例,将領無召不得召集兵馬,亦不可私調人手,違者斬立決。需要皇帝手谕和兵符。”重冰寒聲道:“你是皇上身邊的人,難道這樣不懂規矩?如今你隻有手谕,并不能調派兵馬。”
“事出突然,怎麼會有兵符。”暗衛聲音有些抖。
“大家都知道王爺是最重規矩的人,沒有兵符,王爺不會調兵。”重冰油鹽不進:“來人,帶下去!”
尋七尋八就要上前,暗衛忍不住高喊:“等等,我有兵符。”
他從懷中拿出兵符,皇上給他時就說萬不得已,不可以交給李恪安,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他不得不給。
重冰心中為李恪安不值,皇上知道隻有她能平叛,卻又提防着她:“既然如此,我去叫王爺。”
暗衛感激,卻不知道李恪安正在房中下棋,并未醉酒。
彼時李建業已經攻下皇宮大部分的地方,皇帝隻剩下幾十禁軍,護着他和三位皇子躲在紫宸殿。
李恪安拿着兵符,“匆忙”之下隻能勉強召集部分巡防營,當她帶兵殺入皇宮之時,李建業已經把刀架在皇帝脖頸上,逼他寫禅位诏書。
就在李建業志得意滿,長箭破空而來,射入了他的胸膛。
李恪安渾身浴血,踏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緩緩走入紫宸殿。她走到皇帝身邊,撿起已經寫好的诏書,輕聲道:“兒臣救駕來遲。”
皇帝本就身子不适,如今受傷頗重,他癱坐在皇位上,瞧着李恪安,閉上眼。
李恪安就在一旁靜靜等着,皇帝睜開眼:“傳朕旨意,皇位傳與......六皇子李建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