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話還是晚了,白瀾笙蓄滿力的第二拳也已經揮出,正中砸在方才那拳的落點上,疼得他直抽氣。
聽到閻禮的聲音白瀾笙愣了一下,看清眼前人的他頓時卸了力,體力不支直直栽倒下去。
方才那兩拳已然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
閻禮連忙接住人,濃郁的信息素瞬間包裹住他,讓他也一時失了神,隻是白瀾笙身上真的太濕太涼了,冷意刺激着感官讓他立馬回過神。
與發熱期的omega靠得這般近,若不是他的易感期剛過,隻怕當即就要被引出來。
“幫我開門,我要拿抑制劑。”白瀾笙無力道,連擡起頭看他的力氣都沒有。
“你身上怎麼這麼濕?”閻禮擰眉。
“别廢話,放我到地上,去幫我拿抑制劑。”白瀾笙催促他道。
“好、好的。”
閻禮小心翼翼将他挪到牆邊坐着,回頭看着禁閉的門又頓住了,慌裡慌張地思索了兩秒轉頭去自己班裡拿來掃把棍,撬開了五班後門把抽屜裡所有的臨時抑制劑和阻隔貼都拿了出來。
白瀾笙一拿到抑制劑便連忙往手上紮,藥劑全部推入體内的同時他也松了一口氣。
隻是體内來回沖撞的信息素并沒有因為抑制劑而注入而消停,反倒是越發不對勁了。
不對,這種感覺不對。
白瀾笙心叫不好,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發熱期被壓制的症狀。
果不其然,腺體由最初的脹痛和滾燙變成了刺痛,體内的信息素翻騰得也愈發劇烈了。
“你走遠點!”白瀾笙低聲喝道,緊接着将手上所有的阻隔貼都撕開貼到腺體處,層層疊疊貼了六七張。
“你…你怎麼樣?這個抑制劑是不是不行?我們班還有備用抑制劑,我去給你拿。”看着白瀾笙如此難受,閻禮也跟着着急,他匆匆跑回班拿他們班的備用抑制劑,可白瀾笙卻搖頭拒絕。
“……”白瀾笙捂着腺體疼得說不出話,緩了好一會才啞聲道:“不行的,我對抑制劑,過敏。”
“那、那怎麼辦?我去打120。”此話一出閻禮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找陸棠之。”白瀾笙打斷他道。
“什麼?”閻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找陸棠之!”白瀾笙重複道。
雖然現在陸棠之身體裡的是程珩羽,但事到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萬一還有身體記憶呢?
“為什麼要找陸棠之?你們…是那種關系嗎?”
明明是很緊急的事情,在此之前閻禮雖慌亂但也是在盡力幫忙的,可聽到這種情況下的白瀾笙要找陸棠之,閻禮就怎麼也挪不動步了。
為什麼要找陸棠之,之前白瀾笙和程珩羽被抓早戀,當時白瀾笙說那是造謠,原來真正的對象是陸棠之嗎?
一種怪異的心情在心底蔓延,好似有什麼東西梗在喉頭,堵得呼吸都不通暢了。
“當然是找他給我咬标記啊,我抑制劑過敏,隻能這樣,你還愣着幹嘛?”白瀾笙急得想踹他,要不是沒什麼力氣,他真的給閻禮兩腳。
“以前…也是他給你咬标記嗎?”閻禮問道。
“不然呢?”白瀾笙語氣很沖,信息素讓他此刻變得十分煩躁。
“他…是你男朋友嗎?”閻禮不死心道。
“肯定不是啊?你在想什……”話音戛然而止。
盡管發熱期的難耐占據了他更多的思緒,但白瀾笙還是從閻禮怪異的舉動中察覺出不同的意味。
“……”閻禮定定地看着白瀾笙,眼裡流轉的情緒複雜多樣。
他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的口,出聲的話語顫顫巍巍毫無底氣,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說到了底:“如果朋友也可以,那我也可以幫你。”
“……”
空氣宛若凝固一般死寂,白瀾笙盯着閻禮的眼睛久久無言,許久他才道:
“閻禮,你喜歡我嗎?”
“是。”沒有絲毫遲疑的,閻禮答道。
這個答案早在生日那天晚上就該想清楚的,愣是拖到現在才徹底弄明白。
他就是喜歡白瀾笙,喜歡他的恣意灑脫的性子,喜歡他能動手絕不憋着的處事方式,更是喜歡他這個人。
原本他從未想過會這麼早表明心意,至少不該在高考前,可當他聽到白瀾笙要找陸棠之給他咬标記時,閻禮就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意。
如果白瀾笙拒絕了他,如果白瀾笙不喜歡他,他自會去找陸棠之,可若是白瀾笙也對他有意呢?
哪怕這個可能隻有萬分之一,千萬分之一,億萬分之一。
閻禮就是想賭這個萬一,賭他自己不是個糟糕透頂的人,賭白瀾笙對他也并非全無情意。
心髒在此刻極盡劇烈的跳動,無論是哪個答案,他都認了。
“所以…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