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像更多了。”
大部分都是小孩,隻是看着排起的長隊,都會有口幹舌燥的感覺。
五條悟已經飛速把之前的甜筒吃完了,現在嘴裡換成冰棍叼着。嗜甜的男人身上有着獨特的荷爾蒙,坐在他身邊會有很強烈的被包圍着的感覺。
樹蔭下的風清涼,我拿着甜筒慢慢舔。
“五條先生,看着他們你有什麼感覺嗎?”
“小孩子大多數都挺招人煩的,平常也沒有特别交流的時候,大概會一直相安無事吧,也沒什麼特别的想法。”
“這是身為老師的看法嗎?”
“是不值得留意的牢騷話,而且小夜,”他聳着肩膀湊過來。
白得發光的皮膚雕刻着線條分明的鎖骨,喉結又清晰又漂亮。
“就結果來看,是玩得不開心嗎?喜歡把事情憋在心裡并不是壞習慣,既然已經在遊樂園了,暫時學會當一個小孩也無妨。”
“你也應該對我更加有信心,反正小夜所有的樣子我都很喜歡~”
這番發言未免太大言不慚,而且很耐人尋味不是嗎?
“這樣。”我笑盈盈地看着身邊的男人。“托五條先生的福,我的心情确實好多了。”
“看到他們,我就會想到五條先生你,因為五條先生……是很愛熱鬧的人。”
是個小學雞。
五條悟将冰棍咬得咔嚓作響,不置一詞。
我漫無目的地四處打量,注意到前面的商店正在賣貓耳頭飾。
也許是我視線停留得過于明顯,他興奮起來。
含糊地發出揶揄聲:“小夜,原來你在想這個?今天是故意梳成雙馬尾的?你很懂嘛,雙馬尾和貓耳是絕配!”
才怪,小學雞跟貓耳才是絕配。
接着開始自說自話起來:“好吧,機會難得,既然是你的期待,我會幫你拍很多照片的。”
智障。
——等等不如說,是個機會?
“五條先生也要戴貓耳。”我盯着他的眼睛說:“我們現在是情侶吧。”
不可厚此薄彼,懂?
“如果我跟小夜都戴上貓耳,就會變成人群最閃耀的焦點。”
好不要臉啊。
這算不算人普且信?
好看的女生帶貓耳才不會尴尬。
隻會令觀衆瞬間升起【人間值得】的煙花。
福利向的内容也是很重要的。
沒錯,當我帶上貓耳以後,就感覺店裡店外的視線聚焦過來。五條悟的品味偶爾還是蠻符合我心意的,雙馬尾跟貓耳是絕配。
溫柔努力的面具戴久了也很無趣,正好提前嘗試一下元氣魔女的新風格。
今天穿着法式純色襯衫,配着黑色的魚尾紋小裙子和瑪麗珍鞋。
俏皮。
轉到背面。
小聲地。“喵~★”
正要比出貓貓舞的招牌動作。
五條悟忽然把我的頭飾摘下來,評價說:“不合适。”
說罷吩咐店員把貓耳頭飾包起來。
我:“……”
他臉皮太厚了,帶上可愛的貓耳居然沒有絲毫不自在!
說話時墨鏡正好擋住眼睛,銀發薄唇,側臉近乎完美,寬肩蜂腰窄臀,糅合着仿佛快樂營業的浮誇氣息,竟然有男公關的既視感?
啊啦,這家店自動變色了。
太辣眼睛了,我才不想跟這種道德敗壞的男人走在一起。
他主動摘下我的貓耳,反倒叫我松了口氣。“既然如此,五條先生也取下來吧。”
如此提議。
五條悟有些得意地彎下膝蓋,聲音甜膩得很刻意:
“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今天是你的主場嘛~我會按照小夜的要求戴上貓耳的,僅是遊樂園限定,單次。”
“不要,五條先生跟貓耳一點都不配。”冷漠臉。
這是謊言。
主要是他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地戴上了,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挂着理所當然的随性,沒有絲毫屈辱和為難,讓我感覺自己是成全對方少女心的工具人。
“哇哦,占有欲?”
“……”
給你一個鄙視的眼神自行體會。
人很多,我也不想排隊,于是計劃中浪漫的遊樂園之行變成了閑散的公園散步。
雙手相扣,不斷穿過人群,如分開紅海。
五條悟這個人很高,隻要在人群裡,就會特别有存在感。
男性的體溫比想象中的高,對方跳動的心情,也随着浮光躍金的喧嚣一同傳遞到掌心。
攤開手掌,陽光在掌心跳舞。
我說:“遊樂園既然已經來過了,差不多該走了吧。”
“小夜,來都來了,在離開之前,做點什麼吧。”
“……”
我一定是被“來都來了”這四個字詛咒了吧,否則為什麼會瞬間感到動搖呢。
如果一定要參加什麼項目的話。
手指滑過摩天輪,指向旁邊的旋轉雙人球。
我的臉上貼着骨瓷那樣盡善盡美的笑容。
【坐】完這個,可以滾了嗎?
确确實實“滾”了,又被馬不停蹄地拖進運動館。
如果不是确信牽着自己的是血統純正的人類,我會懷疑自己正在被哈士奇遛。
劍道區。我譴責地盯着躍躍欲試的五條悟。
所以今天,你是跟提高腎上腺素的項目杠上了嗎?
興奮、緊張、恐懼都會令腎上腺素分泌,緻使呼吸、心跳和血液流速加快,若身邊的異性恰好符合審美,就會令大腦産生戀愛的錯覺。
心理需求導緻大腦錯誤歸因,把生理性的面紅耳赤當做戀愛征兆,以思春期尤甚。
【吊橋效應】。
順帶補充一下,吊橋效應的進化版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會格外險惡、防不勝防。
白毛正以激勵的目光看着我。
就像自家不懂事的狗狗在公共場所扒拉狗洞時,那種令人迷惑不解的勵志的神光。
哈?
隻要發洩出來心情就會變好,你以為是熱血漫畫嗎?
況且我怎麼可能給你以近身指導為由趁機動手動腳的機會。
對比兩人的體型差距,畫面想都想得到——
【黑長直小矮人大戰白雪公舉】。
亦或是。
【爸爸和女兒的騎士遊戲】。
呸!我怎麼可能失态至此!
“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對五條先生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光速佛了。
心如止水,亂則不明。
介于我本是就是情緒淡薄的人,這具軀殼的潛力也被挖掘得差不多了。若某個時刻真的出現“情緒紊亂,心跳加速”,我隻會想把對方的頭摘下來。
“……真是的,至少請好好記住,我是弓道社的一員,而且我還蠻強的哦。”
說罷。
走到場館的另一個區域,主動有人向我遞來護具。
穿戴護具。
重新紮好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