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辦法讓你的朋友恢複,隻需要你陪我玩一個小小的遊戲。”
他執拗地握住我的指尖。
自顧自地,像是要落下一個吻。
話音剛落,這家夥搖頭自語說:“果然是不會答應的吧,你看起來并不是會特别在意普通人生死的類型。”
藤原的屍體已經被收斂,她是作為怪物死掉的。活下來的是石黑,至今在醫院昏迷着。
“如果你說的朋友是指那個膽小鬼的話。”
我垂着眼,長長的睫毛覆蓋了亮光。
“醫生說,他的身體早就恢複健康了。說到底,他想要怎麼對待自己的人生,跟我無關吧。”
我之所以每周去看望石黑就是為了釣魚。
鈎直餌鹹,鹹餌直鈎,離水三尺。
但管用。
最好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象出現。
“是這樣沒錯,我學到的東西無數次告訴我,咒靈能夠做到很多事情,我發自内心地不想讓你不高興,該怎麼做好呢?”
他眼睛一亮。
“果然把那家店裡的人都殺了才好。”
“那家店?”
“沒錯,就是你今天下午去過的,那家甜品店。”
帶着惡意滿滿的興奮。
踐踏他人很得意,控制别人很好玩,尤其是對方忍氣吞聲,還不好撕破臉的時候。
“真人先生的理由是?”
“這樣的你就會跟我一起走了吧。”
“這種理由太差勁了,你作為特級咒靈,難道沒有自己的取材對象嗎?”
“啊,原來是取材對象……現在就換一個吧,小夜以後還會有更好的取材對象,比如——我。”他嬉皮笑臉。
“那樣我會不高興。我希望真人先生能夠成為我的【好】朋友。”
我說:“我已經可以自由外出了,不希望被主觀因素影響,成為咒術師的監控對象,繼續跟五條悟呆在一起。”
“原來是這麼回事,五條悟确實比較麻煩,被搶先一步的感覺真是不爽。”
“沒關系的,真人先生。”我溫聲說:“要是我突然消失了,我的取材對象,我的社交記錄,以及大家對我的共同記憶……這些都是留給活人的遺物。”
他意識到什麼,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我開始後悔了。”
“——真的。”
這狗東西蠢蠢欲動,滿臉寫着想給我搞事。為了避免不幸,我決定甩出一根胡蘿蔔作為安撫。
“看在你這麼賣力讨好我的份上,你想要什麼獎勵?禮物後面是喜聞樂見的許願環節。”我溫聲說。
“噢,是好事情嗎?我希望能擁有小夜。”
“……?”
有一說一,這種自我中心,外加戀愛腦的設定,有點眼熟。
湊得極近的鴛鴦眼像貓的瞳仁,又清澈又通明。
“我希望小夜能成為我的人,每天一起做快樂的事情~”
我擡手指了指天上:“不是想要星星,就是想要月亮。”
“喜歡不切實際的願望,就取消你許願的權利。”
“是這樣的嗎?”他說:“來好好看着我吧,對了對了!作為交換,那就幫小夜抹除過去存在的破綻吧,這樣足以證明我的誠意吧!”
自說自話還莫名其妙嗨起來了的感覺也很像。
難怪第一印象是【白毛】。啧。
——更不順眼了。
“我沒有破綻。”
人類不可能憑空出現,隻要存在過,就會留下痕迹。
父母,出生的醫院,街坊鄰居……證明材料,還有共同記憶,最終形成長長的如同河流一樣的脈絡。
無源之處沒有水流,一旦深究就會暴露虛張聲勢之下的幹涸。
我不需要【過去】,那些東西太幹燥,太無趣了。
在古希臘有這麼一個故事,北風與太陽想證明自己的強大,于是互相打賭讓行人脫下衣服。
北風刮起猛烈的風,行人為了抵禦寒冷,把衣服越裹越緊。太陽把陽光灑向大地,行人熱得受不住,主動把衣服脫了下來。
這個故事說明太陽比北風高貴嗎?
不。
說明了太陽和北風都是想薅人的衣服的辣雞。
辣雞PUA的手段無非大棒加胡蘿蔔。
這時候隻要堅決說不,對方就無計可施了。
對于喜歡玩弄人心的垃圾,智商低是原罪。
要當真了可能還會被鄙視,死緩變就地正法都是有可能的。
“跟真人先生聊天很開心,作為獎勵,我答應陪你玩遊戲,至于成為真人先生的【夥伴】,沒可能的,畢竟我被五條悟盯着脫不開身。”
我是咒術師的夥伴,而非真人的夥伴,請你務必理解其中的區别。
此時隻有梅梅子跟我是一條心的,可惜它太弱小了。
但是無所謂,我會赢的!哪怕現在隻有我自己。
我側眼,片刻後指着旁邊的遊戲商店:“要玩galgame嗎?”
——會好好看的。
你想真正試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