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五條老師,可以走到我前面嗎?”
“啊,也不是不可以,為什麼?”
“突然很想看老師的背影,覺得有點帥氣,快點嘛。”
他有點懵懂地被我推着朝前走,停下,沒有安全感地回頭看着我。那副樣子倒是有點像被主人丢棄在路口的貓了。
“走到前面的路口可以嗎?”
“你不會突然逃走吧?”
又開始說奇怪的話了。
我歪頭看了一會兒,伸出爪子,小幅度地朝空氣招招手。
“喵喵?”
“!”
“啊沒問題!~小夜醬,真拿你沒辦法,走到前面就可以了吧!”心情好起來了。
某種意義上,他其實真的挺好哄的。
“請,墨鏡務必戴上。”
修長的男人有着冷清的線條,令人不由得聯想起極圈上空凝固了的碧藍霜華,太陽帶電粒子流攪動高空分子,大氣在巨大的壓力下痛不欲生,跳躍的光穿越缤紛彼世,激蕩繁華的喧嚣,漲落徒然的荒蕪,于終點回首。
晚風吹過。
聲色犬馬,掠影浮光,無邊風華。
強烈的黑色與白色碰撞在一起,賞心悅目。
“果然還是五條老師更帥。”
他摘下墨鏡。
深邃的冰藍色眼眸是最頂級的寶石,初月色的睫毛透明纖長,淡淡垂落的影子如孔雀尾羽。
與天王巨星戀愛的氣質撲面而來。
“就算不是咒術師,老師也會是非常閃耀的人。”
我真誠地說,緩緩眨眼。
而後湊近了。
他單臂往前一撐,高大上身傾壓下來。
樹影滾動。
呼吸輕微沉入寒冬湖底,很近很近地,結着一層并不堅固的冰。
但這不重要。大腦隻想快樂,妄圖追尋到更多細小的聲音,騷動如根須。
“想要吻你。”
是陷阱。
我神情為難地看着大街周圍,滿臉寫着“有情況”且悄悄關注的路人甲乙丙丁。
嬌羞且冷酷地命令:“不要,憋着。”
五條悟:“?”
不可置信。
微笑。
在他急速運行腦筋急轉彎之前,雙手蹭着他胳膊,甜甜地說:
“我餓了,走吧?”
“……哦啊。”
無比自信的男人摸不着頭腦,把它理解成了戀人突然想撒嬌,于是開開心心帶着我去覓食了。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持續到我借口去洗手間,接着沖進隔壁便利店換好了過膝襪,再優雅地回到座位,才正式宣告結束。
接下來禮貌地拒絕了逛街安排,以至于五條悟肉眼可見的失望。
他往後背一靠。
“你居然背着我【偷偷】把絲襪換掉了。”
“……”
他竟然說出來了。
他完全不會尴尬嗎?
聽起來就好像幼稚園的小女生,指責手拉手結伴去洗手間的小夥伴覺醒了隐私觀念。
“……嗯。被店員提醒了,果然還是有點失禮。”
他靠在沙發,發起牢騷:“但是不可以背着我偷偷做哦,因為之前約好了。”
“是嗎?”
你不要擅自篡改記憶。
要是有天我被折磨成斯德哥爾摩患者,我會裝作有這麼回事的。
“我想給你買衣服,平常很少看到你穿新衣服。”
“沒辦法,平常有高專|制服了。”
“不過,要是十七八歲的女生,正好是喜歡打扮的年紀哦。”
他理直氣壯地說:“我們高專也不全是守舊的老古闆,可以給可愛的女孩子特殊照顧,當然主要是穿給我看。”
啊這。
“便服一點都不實用。”
“我想看你穿。”強調。
“下次總有機會的。”
“今天跟下次的怎麼能一樣。”
“而且已經很晚了,我還要補上完整報告,這次涉及到特級,接頭人應該會通宵等我這邊的情報。”
“難得這次中了特等票。”
嗯嗯嗯哦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特等票是個什麼東西聽起來就不正經還是略過吧。
……
“說的也是。偶爾規劃一下,把不那麼重要的工作交接給别人,好好度個假吧。”
“真敷衍啊。”
“下次再說吧。”
把聰明才智浪費在跟這種事情鬥智鬥勇,還真是可恥啊。
是五條悟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