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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灼烈之華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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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形月亮就像舞台的光一樣,靜靜地斜照進來。

不可一世的惡犬就這麼倒在地上,沒有影子,呼吸漸漸微弱。

被死去的光照耀的我們,是無法帶來幸福的。

“魔女……我們還是繼續回到之前的話題,談論一下芝谷的魔女吧。”

我看向神色各異的衆人說:“芝谷家的魔女是真實存在的,洋館的陳設布置……以及魔女的房間,還有那些精美的物件珍貴的閑置物都在拼命告訴我這一點。她與芝谷洋一在這裡度過了一段看似溫馨美好的時光。”

“魔女是禁忌的存在,愛上魔女更是不為世所容,即便如此,芝谷洋一先生依舊無比緬懷愛戀着魔女,那是他故事一側的人。魔女進入了他的故事,成為他一生榮耀的起點,卻最終離他而去,他隻能竭盡全力維持洋館的面貌。不過對于生活在現實中的人而言,這個性情古怪的芝谷家主,多少有些令人不安吧。”

“冠以魔女之名的神秘女性,想必是真理教與芝谷家友誼的見證者。芝谷洋一終究是個出身貧寒落魄的家夥,與生來不凡的天人們價值觀并不相融——我猜,或許是天然的階級仇恨,他這種人不會輕易妥協,一旦咬住了獵物就絕不肯撒手。”

“……我敢斷言,自芝谷洋一與真理教的裂痕越來越大,芝谷内部已經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不過這也是大企業的通病——大暮先生您也是一個聰明人,想必知道真理教不再給予芝谷家支持後,你們會面對怎樣的反噬吧。”

“看看這膏粱錦繡、富麗堂皇的魔女之館吧,既然見證了它的輝煌,眼見了旁人的豔羨與驚奇,又與它共度了揮金如土的歲月,如何忍受它的坍塌呢——但這是注定會發生的事,時代已經變了,我們的國家已經沒有戰争了,大部分人都渴望着民主、和平和自由,就像是渴望着呼吸一般。假如避免不了,就隻能去忍受,那漫漫無盡的冬日與長夜。”

直到暮霭帶着寒意,一點點地,浸入骨骼深處。

就像是鐘表上的針,不停轉動。眼見着沖天而起的高樓就要塌了,雷霆劈下無處藏身,明知無法抵抗又無法順從接受,卻無能為力。周身的骨骼,疼痛無力。始終是,無能為力。

徒勞掙紮,滿心恐懼。

“這個結果,是很多知情人無論如何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我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

“真理教一旦與芝谷家決裂,你們芝谷家苦心多年的經營,如今前途似錦的商業帝國恐将搖搖欲墜,你們的突飛猛進本來就不正常,背後有政治力量扶持,有别人替你們幹髒活,一旦失去邪|教的資金和人力加持,僅僅依靠公平的市場競争,過去對‘不死’的研究導緻長期虧空、投資失誤、經營不善等暴露,使得經濟效益和社會形象遭到嚴重損害。缺乏保護傘的企業在叢林法則下,就是待宰的羔羊,我敢斷言,那位忠誠的老管家——長谷川忠泰死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

“總之,從老不死的芝谷洋一手中接過權利,再平穩地讓渡給芝谷英士,這個想必是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的結果,哪怕與虎謀皮……你們也習慣了不是嗎,反正第二天太陽還會照常升起的。”

“胡說八道!你這是污蔑!你會遭到報複的,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

芝谷英士強忍着驚惶和恐懼,他盯着手指扔在顫動的東堀,反駁說:“我是芝谷的繼承人,芝谷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但他軟弱無能,是個令人安心的傀儡。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在意兇手了,每個芝谷家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參與其中,無法脫身。”

“好吧……你們赢了。”大暮鳴一說:“你很敏銳,禅院小姐,真相與你說的分毫不差。”

“你這個混蛋!你們這是在殺人!”黑井憤怒地說,她握緊拳頭,腹部滲出的血更多。

“就為了舉辦這場殺人宴會,你們害死了多少人!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就為了無聊的理由死了。”

“殺人?哈哈。”大暮鳴一突然大笑。

他的笑容消失,神情重新變得冷漠。

“……你知道這個世界的和平年代有多久,有多少地區陷入戰争,你隻不過是運氣比較好罷了。把運氣好當做常态,未免太理所當然了。”

大暮鳴一竟露出仿佛被妖魔附身的表情。

抽象又陌生的情緒克制不住翻湧,給他覆上堅固的铠甲。

他看向醫生,冷峻的聲音仿佛無間地獄在背後展開。

“戴森醫生,研發一隻疫苗需要使用至少200隻價值2萬美元的恒河猴,他們與人類同屬靈長類動物,身體健康沒有遺傳疾病,出生的意義就是不斷被人類注入各種藥劑病毒,以觀察臨床反應,它們從3歲開始參加實驗,直到病死銷毀,您怎麼看待這件事?”

“黑井小姐,你出生于富庶的家庭,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正直自信。你是幸運的少部分人,絕對多數人并沒有你的條件。你知道被肮髒戰争和腐朽制度絞死的人又有多少,你知道每年在富士山,跳樓卧軌自殺的人有多少?是芝谷家給了那些人生存的底氣,給了他們生活的目标,給了他們工作,讓他們有了家庭和生活,讓他們在閑暇之餘得以抱怨生活不好,而不是像狗一樣躺在橋洞下面等死。”

他理直氣壯地說:“還有數以萬計因疾病而死的人,他們流的血連日本海都裝不下,是芝谷家讓他們不那麼痛苦地死去。你們看見了犧牲者的血,是什麼蒙蔽了你們的眼睛,對房間裡的大象視而不見。”

黑井一時語塞。

這時卻有掌聲響起。見到鼓掌的人是我,鈴木鹿忍不住呼救:“快救救我啊!”

“就快了,就算動物園裡的孔雀開屏我也會跟着鼓掌的,這隻是應有的禮貌。”

大暮鳴一狠狠盯着我。

“怎了麼?你不會以為自己的作為不該死吧?”

“不要把自己說得很偉大,用神棍的語言包裝自己,裝作高尚無私,用宏大的聲音替代被霸淩者的呻|吟,本質上不過是在為自己攫取權力罷了。”

我冷冷地說:“承認吧,并不是你們選擇了真理教,而是真理教選擇了芝谷,你以為隻要裝作置身事外,就不用付出代價了嗎?”

就拿長谷川忠泰的死來說吧,表面上看,他死于密室謀殺——以某種超自然的方式。

但他已經老了,已經活不了幾年了。

以這位老人的身份、性格、理想,他其實有充分的動機配合兇手,以合謀者的身份殺死自己。

長谷川茉莉是老管家的孫女,且不說她到底有沒有配備用鑰匙。

僅從常理出發,她光明正大地敲門,進去殺人,完事後再裝模作樣鎖上門離開,完全沒有任何難度。因為隻要事先告訴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這是芝谷未來所必要之犧牲就可以了,他願意為了自己的理想獻身。

哪怕兇手是我,隻要先潛入管家的卧室,拿着刀躲在床下、櫃子裡。等到殺人以後,再從内部上鎖,關上房門離開。等到第二天集合,其他人就會發現管家的屍體,這是一樁超自然密室殺人案件。

正因為殺人的實施手法毫無難度,連普通人都做得到,我更加認定,魔女的詛咒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厲害。

是集體的想象力,創造了這個幻覺。

這個世界是異常的,我們并沒有在這裡存在的理由。

解決掉赤堀這個最高戰力,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了。黑井解開了鈴木鹿的繩子,這個倒黴的小白臉又一次死裡逃生,張口就是一連串的國罵。

“是時候說實話了吧!要怎麼解除結界?”

“宴會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大暮鳴一說:“如果你殺了我,我會說聲謝謝。”

黑井狠狠給了他一拳頭,把他的臉打偏過去。

“英士少爺,如果你也告訴我沒有辦法,接下來我會揍你。”

黑井陰森地說:“你的保镖赤堀殺了人,你不會打算置身事外吧?殺死小林八尺的就是他,他還殺了其他人。”

她揪住芝谷英士的衣領說:“還是說你也被放棄成為魔女之宴祭品了?”

“相沢!保護我!阻止這個瘋女人!”

相沢一動不動。

“放肆!我可是芝谷英士!”芝谷英士慌張地說:“隻要我們吊死所有的狼,我們就赢了!”

“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哈哈哈哈!”茉莉突然大笑起來,神色癫狂。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還在狡辯。

茉莉笑得滿地打滾,相沢不知如何是好,大暮鳴一用力平息着因疼痛而困難的呼吸,閉上眼不再看,場面亂作一團。

“殺死小林八尺的兇手當然是東堀。”我說。

“當大暮先生試圖用拙劣的演技,畫蛇添足地往五條先生身上潑髒水時我就知道了,小林八尺的死跟芝谷家脫不開關系,并且他還在試圖隐瞞什麼。”

“殺死小林先生的人,是他覺得不用刻意防備的人。正是這一點缺失的警戒心,讓他丢掉了自己的命。哪怕用排除法,我們也能大概猜到兇手是誰了。”

視線掃過。

上一輪處決,是黑井美裡與鈴木鹿分擔了票數,殺人兇手卻躲在背後看笑話。

“幸好黑井沒事!否則我們都成了砧闆上的魚。”

戴森醫生後怕地捂着胸口,冷汗淋漓。

鈴木鹿:“你們從一開始就想殺了我們!你們這群殺人犯!畜生!”

“大暮先生,如果時間允許,我真想跟你交流一下心路曆程。”我輕聲說。

他的眼睛蓦然睜開,嗓音低沉:“你是來嘲諷我的嗎?你赢了,這是你應得的權利。”

“我們是同一種人,無法心平氣和地面對這個世界……我在五條先生的幫助下,覺得自己像個人,在那以前,我覺得自己是鬼……不,是比那個還要模糊的存在。”

我可以摧毀一切令我感到無關緊要的東西。

是沒有靈魂的怪物。

……我是誰?

我摘下眼鏡。

踩在地上,碾碎。

“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我也是一名魔女。”

“能在地獄相見可真是太好了,在此之前請務必全力掙紮,盡情享受這場快樂的鬧劇。”

“站住!”

我的手|槍對準的卻是長谷川茉莉。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東西?”我一手握着手|槍,一手剝開報紙,把裡面的東西舉起來。

那是一個相框。

普普通通,卻能揭開絕大部分秘密。

我把它展示給每個人。

“!”她臉色驟然大變。

“你!你這家夥……!原來是你!”

芝谷英士和相沢仿佛被雷劈了,滿臉都是遮掩不住的震驚。

“你到底跟魔女有什麼關系!是你嗎?長谷川茉莉!”芝谷英士說着就要沖到茉莉身邊,相沢趕緊把他攔住:“少爺别過去,她要殺你啊!”

“我已經看到了,我知道你的秘密,長谷川茉莉。”

我憐憫地看着她。

“真是讓我一陣好找,多虧有黑井小姐幫我砸開了櫃子,才終于找出來,真是不容易啊~”

“!”

她氣得渾身發抖。

“茉莉,你難道……我一直以為……”

“茉莉的花語代表着堅貞的愛情,你是個可憐的女孩,洋館裡的人與你朝夕相處,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确的,長谷川忠泰應該跟你沒有血緣關系吧。”

“殺了你!”

她被捆綁着,連站立都勉強,卻發出了膽寒的吼聲。

“茉莉快住手!”醫生慌了。情急之下,他撲上前去将茉莉緊緊抱住,拖着她不讓她撲過來。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我朝長谷川茉莉舉着槍,接着槍頭一轉,向着已經死去的光芒。

向着宣告死誕的星辰。

“砰!”

一聲槍鳴。

此時此地最顯眼的,最不應該出現的事物。

早該如此了。

這世上并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東西,為了得到想要的結果,必然支付對應的代價,等價交換,即是【束縛】。

詛咒是有根源的,不來自無所不能的力量。這個魔女之宴所承載的龐大欲望,隻有騙子才能滿足。

可怕的不是遇到騙子,而是被錯誤信息誘導,先給自己預設了立場和心理傾向,以至于忽視了顯而易見的答案。

以咒術師小林八尺的血為代價引出魔女之宴。

足以撬動勝利天秤的等價之物。

被【兩面宿傩】污濁之血,才是正确答案。

……

轟隆隆的雷聲驚掠。

每個人的臉都變得面目全非。

直至萬物崩塌——

我死了嗎?

沒有。

更像是從一個夢醒來,墜入另一個更深的夢。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微笑的女人的臉。

我像個駐足的遊客,站在這幅珍藏的畫作前,沉默欣賞。她的美麗如永不磨滅的黃金,根植在靈魂深處,扭曲着感受和認知。

這幅風景遠看時不覺得,湊近了才發現畫的透視是有問題的。

以人為鏡,琳琅夫人并非鏡之倒影。

鏡中有另一個世界,鏡中人對着觀衆露出了微笑。

我張開手,自下往上,蓋住她的眼睛。

“你也差不多該消失了吧,不知名的魔女,遊戲結束了。”

背過她向外走,厚重的房門在背後自動關上。

偌大的魔女之館,空無一人。

在殺人儀式中,獻上可憐的羔羊,來交換某個利益龐大的東西。

這個異常的世界不在現實規則内,必定存在某種足以扭曲現實規則的神秘。對于它的内部,履行甚至更加嚴格,不允許存在任何僥幸。

真是可悲的詛咒啊。

一旦跨過人性的邊界,一旦走到另一側,就無法回頭了。

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尖叫。

我忍不住皺眉,走向聲音的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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