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果公布,顧南星毫無疑問地晉級了。
木恒這家夥,表現得倒是比她這個參賽者還要高興,說什麼都要為她慶祝,一結束就拉着她前往他定好的餐廳。
走進包廂才發現,索爾與貝芙莉居然都在,他們兩個人也都晉級了。
索爾見到顧南星時,先是眼睛一亮,然後向她招了招手;而貝芙莉則是抱臂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顧南星本來還在思考他們兩個人為什麼會在這個包廂,直到看到木恒跟他們打招呼才恍然,原來是那次的動物園之行讓他們三人結下了深厚的的友誼。
她頗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麻煩的、煩人的都聚在一起,她這下就能清閑了。
剛一拉開椅子坐下,門外的服務員就像是長了眼睛般敲了敲門,詢問是否可以上菜。
顧南星沒什麼意見,菜是木恒一早就定好的,她又翻看了一遍服務員呈上的菜單,感覺也不需要再加什麼菜。
木恒見其他人都沒意見,便溫聲告訴服務員可以開始上菜了。
“不過說真的,顧小姐的畫屬實是讓我漲了見識。”索爾一手撐着下巴,看着顧南星笑,“畫布揭開的時候,我聽到身邊好幾個人都倒吸涼氣了呢。”
顧南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是真的啊,我可沒說謊。”他微微向前靠了靠,眼睛像鈎子一樣直直釘在顧南星臉上。
“啪——”酒瓶被人重重放在桌上,發出聲響,打斷了索爾,索爾蹙眉望過去。
木恒皮笑肉不笑,“凱思特先生真是太客氣了,哎,上次在動物園那時候就因為我們兩個人一見如故,還商量着若有機會定要一起喝一次酒,看看誰酒量更過人,這不巧了嘛,機會這就來了,真是十分感謝你們能賞臉過來呢。”
索爾眉目重新舒展,同樣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木恒先生還真是少年心态啊,如果我在您這個年紀還能有這般的率性就好了。”
“怎麼會,你這個年紀幼稚些又有何妨?”
兩個人面上都帶着假惺惺的笑,你一句我一句看着和諧實則全是指桑罵槐、争鋒相對。
顧南星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裡感歎道:這兩人的關系還真是好啊……
“喂。”貝芙莉突然發聲。
顧南星不解地看過去,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貝芙莉兇神惡煞地瞪了顧南星一眼。
顧南星:……
“你那畫……畫的挺好的。”像是這話很難以啟齒似的,貝芙莉說的吞吞吐吐的,臉有些發紅,“你是怎麼想到那樣畫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有些不妥,她很快又道,“你不想說就算了,我隻是随便問問,算了,你就當我沒問過吧。”
顧南星嘴都張一半了,就聽見她說這話。
顧南星:……
她無奈道:“我沒說不想說。”
“真的?”貝芙莉很是意外,在她看來,像顧南星這樣有着自己獨特畫藝與風格的人都有着自己的驕傲,往往對其他人很是不屑,也根本不會回答她剛剛提出的蠢問題。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第一輪比賽主題是“道路”,顧南星的畫卻以黑色的顔料為主,用了一點白雲母在一片漆黑中勾勒出道路的形狀,再以藤黃與花青點綴,更顯畫的生動自然。
礦石顔料獨特的色彩,再加上國畫的大氣莊重,顧南星的畫剛一被揭開畫布,便引得衆人嘩然。
因為道路這一主題,基本上大家都想着以光、亮作為主旋律,但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卻更突顯了道路的重要性與其意義之重大。
索爾·凱思特畫的雖然是油畫,但他技藝的娴熟與對道路主題的理解讓他的畫也脫穎而出。
貝芙莉·加西亞的技巧沒有那麼熟練,畫的也是中規中矩,她的畫比起之前顧南星在安格裡斯畫展所看到的要更加收斂一點,沒有那麼讓人掉san了,但可能也是因為這一點,讓她的畫失去了些微她的個人特色,顧南星還蠻為她可惜的。
好在還是晉級了。
這次比賽結果展出的畫作中,最讓顧南星在意的還是那位名叫拉裴爾·帕修斯的人畫的畫。
出自最後一個家族,帕修斯家族。
他所畫的道路是康莊大道,是非常符合西方人審美的畫作,他的畫風宏偉壯闊,筆觸細膩,描繪得人物也是栩栩如生,他的畫幾乎挑不出錯處,隻是……
他的畫,總給顧南星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之前在哪裡看到過……
安格裡斯畫展。
顧南星頓了頓。
是的,安格裡斯畫展那副無名的夜空。
但眼下的場合顯然不是個思索事情的好地方,顧南星将那些紛雜的情緒抛于腦後,專心應付起大小姐來。
“這種畫法可能在西方不太常見,但在我們國家非常流行。”她向貝芙莉露出一個笑來,“你如果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找個空閑時間為你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