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灰蒙蒙的下着雨,永無休止讓人頭疼。
灰色的天,灰色的地,世界沒有彩色。
蘇祁的腦袋從被窩裡探出來,眼睛還是眯着的,撅着嘴環顧四周。
本來漂亮的眉頭慢慢皺起,腦袋像是快炸了,胃裡翻濤倒海。
蘇祁摸着胃,一陣嘔吐感竄上咽喉,她跳下床就往廁所跑。
她趴到馬桶邊,胃裡的酸水随着嘔吐吐出。
都是她昨天喝的酒。
蘇祁虛弱的站起,她靠着牆,眯着眼按下了馬桶沖水按鈕,手拿一杯水喝了一口再吐出來漱口。
蘇祁扶着牆走到沙發邊,拿起一杯冰水喝。
蘇祁橫躺在沙發上,閉上眼,沒過多久睡了過去。
鐘表滴答滴答響,在安靜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明顯。
蘇祁蒼白的臉慢慢染上紅色,薄唇輕抿着。
她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沒有人知道她生病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蘇祁眉頭緊緊皺起,手緊抓着沙發,出了很多冷汗。
“蘇祁,我們算是朋友吧!”夢很模糊,聲音确那麼清晰,光很刺眼謝以慕站在光裡,笑着。“!!
蘇祁瞳孔微縮,她想沖過去把還在光裡的謝以慕抱緊,腿卻擡不動,再擡頭時謝以慕也煙消雲散,轉瞬即逝。
“蘇祁~”顫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祁猛的轉身,還是謝以慕,隻是笑容消失在了風中。
她穿着黑色裙子,看着蘇祁,淚水濕潤了眼眶“我髒了~”
“我髒了——”“我髒了——”“我髒了——”…這句話在夢世界裡反反複複。
蘇祁沖過去想要抓住謝以慕,嘴裡喃喃“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可剛觸碰,謝以慕化作光消失在手中。
蘇祁瞪大雙目,妄想抓住光裡的人。
再轉身她回到了家裡,而電視上正在播着:17歲童星謝以慕昨晚以天百大樓跳樓,搶救無效…
蘇祁來不及反應場景就劃過,她閉上眼,酒瓶破碎聲從身後傳來。
她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去,是喝的爛醉的蘇哲軒,平時紳士有禮的人此時變得頹廢不堪,手裡夾着煙,一口一口抽着。
蘇祁淚光閃爍,蘇哲軒歪頭看到她,笑了一下。
慢悠悠的走過去,吐了一口煙在蘇祁臉上。
蘇哲軒愣愣的看着蘇祁,開口“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字字如針,戳的蘇祁心不停地流血,“你為什麼要存在!”蘇哲軒抓起蘇祁的衣領,“為什麼?為什麼!!!!!”聲音像是要把屋子震碎。
蘇哲軒甩開蘇祁,像瘋子一樣在屋内發瘋“你為什麼不死?你應該去死,去死!!!”
蘇祁從地上爬起躲回房間,把謝以慕給她的信封鎖在一個箱子裡,背靠們捂着耳朵,希望這樣就可以忘記一切。
此時蘇祁家中——
蘇哲軒打開門,酒精的味道很是明顯,他不想理會蘇祁,可轉頭,一個少女躺在沙發上閉着眼。
淚水順着眼睛留到臉頰,臉紅暈,很容易就能看出來蘇祁生病了。
蘇哲軒冷漠的掃了一眼,徑直走到書房,找到一份文件,走了。
蘇祁緊閉雙眼,在夢裡她很害怕,陽光透過窗戶射進光,蘇哲軒的聲音漸漸消失,她緩緩睜開眼,謝以慕笑着朝她伸出手,蘇祁看着她,随後一個陌生的身影和謝以慕重合,謝以慕消失,代替她的是——莫俞。
夢中的莫俞笑的溫和,像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神明。
莫俞帶着她跳出了窗戶,飛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略過的景色越來越美,可莫俞的模樣卻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
“小姐,小姐——”蘇祁睜開眼看到一個穿着樸素的中年女人,女人用粗壯的手臂搖着她的肩膀。
那個女人是蘇祁家的保姆,會定時來打掃衛生。
“小姐,你發燒了。”女人很着急的樣子,“家裡沒退燒藥,去醫院吧!我看也挺嚴重的。”
蘇祁感到腦袋昏沉沉的,加上保姆那麼用力的搖晃自己,更難受了,虛弱的點了點頭。
蘇祁被保姆扶到車上,司機開着車往醫院送。
到了醫院,醫生介意輸液,蘇祁就躺倒病房裡吊了瓶。
保姆在旁邊搓搓手,蘇祁不耐煩的看了眼她,“說。”
“小姐,你看這次我照顧照顧的挺好吧,”胖女人張開嘴,“醫藥費也是我出的,你是不是應該…”
保姆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蘇祁皺起眉頭,拿起手機發了2000元過去,“錢發了,滾吧!”語氣很不友好。
保姆看到錢,笑着走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保姆卸下虛僞的笑臉“狗東西,要不是錢你死了也和我沒關系。”她吐了口唾沫走了。
蘇祁茫然看着窗外,走廊外有一些小孩在樓道玩鬧,嘻嘻哈哈的。
明明是清晨,天空黑的像是晚上,病房裡開着昏暗的燈,蘇祁拿起遙控器關掉。她來醫院時外面隻套了一個大褂,很單薄。
“叮咚”手機的屏幕亮了,蘇祁回過神來,點開手機。
黃雅潔發來一個視頻和一段錄音。
蘇祁先點開視頻。
視頻拍的很角落,裡面光線昏暗,地上倒着好幾個酒瓶,幾個濃妝豔抹的小太妹站在酒瓶旁邊抽煙。
男生則是坐在一個皮沙發上,摟着幾個女的。
視頻很嘈雜,蘇祁聽不清楚她們正在說什麼,但是她清楚的看到賀博争摟着一個女的腰,說說笑笑的,挑弄懷裡的妞。
視頻挺長的,蘇祁按了快進,直到二十多分鐘的時候,賀博争突然和懷裡的女生吻上了,看樣子還很激烈。
賀博争的手很不老實的在女生的大腿上下摸索。
蘇祁翻了一個白眼把視頻下載,然後關掉了視頻,點擊打開了錄音。
錄音裡是賀博争的聲音,明顯是醉了的。
:诶呦,蘇祁那個女的也就現在裝的清高,上了老子的床還不是母狗一個?
下面的人笑了,一個陌生的男聲道:哥,你也不行,都幾個月了還沒進展,人家把你花扔廁所的事我可聽說了。
賀博争的聲音再次出現:她他媽的也就現在快活快活,等老子以後怎麼讓她哭的…
賀博争大言不慚的開着黃腔。
蘇祁聽的反胃極了,收藏了後給黃雅潔發了五千塊錢。
:幹的很好。
她退出和黃雅潔聊天見面,發現有人加她,還是莫俞也就沒管。
她單手把玩手機,靜下冥思。
一個身影略過走廊看了蘇祁好久好久,蘇祁卻沒發現。
莫俞來時帶的藥不多,加上下雨天發病率較高,藥也用的差不多了。
本來打算過幾天買,實在受不了江易和黎清念的吵鬧。
拿上雨傘就準備去醫院。
江易吃着銷了皮蘋果走到莫俞身後“阿俞,大下雨天你去哪?”
莫俞還沒說話,黎清念憤怒指責江易,“你幹什麼啊,那是我給自己削的蘋果好嗎?”她氣的臉都紅了,“你怎麼吃上了。”
江易挑着眉看黎清念“我就吃怎麼着。”說着還大大的吃了一口蘋果,“嗯真好吃。”她看見黎清念不服的嘴臉,“咋滴有本事你來搶啊!”江易得意的搖搖頭。
黎清念伸長胳膊向上探,還是差一點點,“有本事你别舉高。”
“不好意思,沒本事。”
此時莫俞早就溜到了外面。
耳邊沒了倆人的叽叽喳喳,總算是清淨了。
到了醫院,跟醫生說明了情況後,醫生決定幫忙再看一下後,再判斷用什麼藥。
莫俞點了點頭,醫生帶着她走,一路上還不停地問莫俞一些問題。
“平時什麼時候疼啊?”
“疼了多久了。”
“用的什麼藥啊?”
醫生嘴巴巴拉巴拉講着話。
莫俞擡頭時突然看見了病房裡的蘇祁,她沒再跟着醫生走,停在病房的窗戶前,看着冥思的蘇祁。
臉色紅暈,穿着清涼的睡衣,長發随意散落,沒有往日的清冷孤傲的那鼓勁兒了,像一個安靜的公主在休息。
莫俞呆呆的站着,反應過來時,醫生已經不見了,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莫俞第一次有了壁紙。
莫俞再沒做過多的停留,坐在長廊的長椅上,等待醫生發現她不見後來找她。
果不其然,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胖醫生從走廊盡頭走來,看到翹着二郎腿看手機的莫俞後加快了腳步。
“真是的,你去哪了?”醫生胖,醫院裡暖和,走了一個來回醫生邊滿頭汗珠。
莫俞沒說什麼,跟着醫生來到一個房間。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醫生才診斷完了,拿出一瓶藥水,囑咐莫俞一些用法才放莫俞走。
莫俞往醫院外面走,醫院大有些繞,莫俞在這些彎彎繞繞裡找出路。
不遠處就是下樓的電梯時,旁邊的轉角蘇祁提着輸液瓶走出,人本來就虛弱,從遠處看感覺蘇祁随時就會跌倒似的。
莫俞走到蘇祁面前,“我幫你提吧!”
蘇祁擡頭看莫俞,将莫俞的手推開“不用。”然後繞道走了。
莫俞沒管蘇祁的拒絕,一直很在蘇祁後面,走到一處開着窗戶的走廊,蘇祁穿的是睡衣,她哆嗦了一下。
莫俞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蘇祁肩膀上,什麼也沒說。
“啧,我說了不用了。”蘇祁想把衣服推下自己的肩膀。
莫俞按住她的手,“穿上,你去哪?我陪你。”
“不用!”
莫俞沒說什麼,從蘇祁手裡拿走輸液瓶,蘇祁想轉過身搶,卻沒什麼力氣。
隻好小聲開口“廁所。”
莫俞點點頭,可是蘇祁走的還是很慢。
她到處張望,發現了一個擋在路中間的輪椅,莫俞叫蘇祁停住,随後問了一下路過的護士,經過同意後,她讓蘇祁坐上去。
蘇祁也沒不好意思,坐在了輪椅上,讓莫俞推她到廁所。
到了廁所,莫俞一手把蘇祁扶起,一手舉着輸液瓶。
進了裡面蘇祁找了一個相對幹淨的位置。
莫俞看蘇祁一隻手應該不方便,大膽提問“用我幫你嗎?”
蘇祁有些震驚,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莫俞随後臉更紅了,“不用。”
“那你脫褲子不方便啊!”莫俞對蘇祁發出友好信号。
蘇祁翻了一個白眼,指了指廁所裡的一個挂鈎,“你知道這是幹什麼的嗎?智障!”
莫俞恍然大悟,略過了蘇祁要接藥瓶的手,直接把藥瓶挂上去了。
她呆呆的站在廁所前看着蘇祁,蘇祁瞪着她不說話。
過了三十秒,莫俞開口,“怎麼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