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那房間還像是老樣子,好像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動。還是一張大辦公桌,兩把随意的轉椅。隻是Cindy要過來鑰匙的過程太蹊跷。所以她不得不對房間裡的每個細節都不敢放過。每一寸空間都認真的審視了起來。
這個房間其實并不大,這隻是一間十四五平米的小屋。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稅單及每月的收入與支出的明細。那一疊疊的紙張好像也并不新,最起碼Cindy走之前就存在了。Cindy的眼睛也不想再在此上面停留過久。就在她要收起自己的眼神的時候。辦公桌上的一角好像有一疊新的紙張引起了她的注意。這紙張好像有些陌生。似乎以前從未看到過。Cindy連忙低頭環視,隻是這一環視,讓她緊繃的心弦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又在嗓子眼裡隐隐作痛。那是一疊德語的評估書,上面立刻一行工整又清晰一行大字映入眼簾。房屋評估報告。再往下一看那房子的地址正好是自己家的地址。那麼這個房屋評估肯定是針對自己的家了。Cindy清楚地記得她走之前,丈夫李峰從未提到過此事。另外這是倆人共同的房子,需要評估一下自己也有知情權,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而且現在自己還被硬生生的關在了自己家的門外了呢?
她不敢想像這裡邊藏着多少自己未知的故事,也不知道這份文件究竟瞞着自己的用心在哪裡?所以便疑心重重地拿起那份文件,憋住呼吸細心地要看個仔細。
丈夫李峰一看妻子的手已經拿起了那疊文件。突然一陣心虛的一把搶過了那東西。并報歉的地解釋道:
“Cindy 你不在的時候,我閑得無聊,讓房産公司評估了一下咱們的房子,也做一下簡單的估價。料想現在法蘭克福的房子再不是咱們買時的價格了。隻是這一評估下來,讓我跌破了眼鏡。隻是現在怕……你心情受影響,這一結果的最後揭密,等你休息好了再說行不行?”
Cindy看着丈夫說話的眼神,那樣的不自在,好像在過一次心謊測試一樣走神。那眼神總是遊離于她的眼睛之外。好像他心裡的語言與他的嘴巴表達不相匹配似的。肯定心裡有鬼!她在提醒着自己,所以便一把又把那文件奪了回來。
“李峰這就奇怪了,這份作業是我讓你做的?還是什麼人偏要驅使你去做的呢?即然你說這房子現在的評估大跌眼鏡,那麼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跌破了多少你的眼鏡,還是這裡面藏着什麼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呢?”
“Cindy 你先休息一下吧,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未合過眼了。說實在的我這樣做也是在為你着想,不想你在身體虛弱的情況下,再聽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隻怕你專鑽牛角尖,想不開,現在也無處放,隻會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那我就要看看這牛角尖為什麼專讓我鑽?為什麼平時這牛角尖就不出現呢?偏要等緊要關頭專門岀來添堵呢?也許我說的這一切都不包括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隻感到自己的虛和憂拼在了一起。眼前的金星亂撞,身子無意中踉跄了兩下,幾乎要跌倒。李峰趕緊過來扶她。Cindy一把丢開了他的手。一臉的冷漠和敵意。像要把他吞并了一樣。并從中擠出了兩句話:
“該來的總會來的,要走的想留也留不住。這不再是什麼矯情,隻是自己一直不知夜路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