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不錯,練習過後動作相比以前也流暢了那麼一些,心裡雖然暗暗高興,動作卻不敢有絲毫懈怠,越練越起勁。
就這樣過去了兩個時辰,他熱得渾身是汗,微微喘着氣。擡手擦汗之餘,他看向西廂房,那裡仍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回到房裡找出來兩個包子,一個留在正廳的桌上,另一個則被他拿到父母的神像前,在那裡擺了一張小椅子坐着吃,就當吃了個團圓飯了。
吃過早飯,他又拿着笤帚清掃院落和屋子,不過因為每天都打掃的緣故,這件事并不費時間,所以他又舒舒服服地跑回房間,趴在床上讀起他最近看的小說來。
等等……他又從床上蹦起,忘記給師父他們上香了,連忙又跑回去,給較為親近的十來個神仙各上了兩三隻香。
此時已近正午,他見陽光不錯,便攤開秦子苓昨天砍的木材去曬一曬。木材還散發着一股清夜的味道,這讓何初莫很陶醉,不由得多嗅了一會。
奈何到現在西廂房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何初莫心裡有些擔憂,便走到房門前輕輕敲了敲,用不大也不小的聲音道:“阿苓,你起床了嗎?”
……無人回應。
“阿苓!?”何初莫咬了咬唇,再次敲門道:“你在嗎?”
秦子苓不會真跑路了吧?他想推門進去看看,但又怕冒犯到秦子苓,隻能耐心地站在原地喊了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喊到第幾遍,他才漸漸意識到事态似乎不太妙,心下一咯噔,邊推門邊喊道:“我進來咯!”
一推開門,滿屋的悶熱撲面而來,與他身後的涼爽對沖到一塊。
床上秦子苓的胸口劇烈起伏,何初莫蹑手蹑腳地走進,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漲紅,張着嘴沒有節奏地呼吸。
何初莫感覺他的狀态有些異常,但又說不上來為什麼,心中想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生病嗎?
身為大神官的兒子,他一直生活在天庭,哪裡見過生病這玩意,他知道有這東西存在,但具體是個什麼,他也僅僅隻是聽說過而已。
“阿苓。”他蹲下身子,輕輕晃了晃秦子苓的肩,“你是生病了嗎?”
半晌,秦子苓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何初莫或許算不上聰明,但正常和不正常,他還是分得清的,比方說,眼下的秦子苓就是極其的不正常。
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他有些手足無措,心一橫,竟直接拖着秦子苓把他抗到背上,饒是秦子苓再怎麼困倦,此時也清醒了,虛弱迷糊地問道:“師父,你要幹嘛?”
“不知道,”何初莫咬緊牙關,真就把他扛起來了,“但是,我師父公和我說過,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辦。”
何為專業的人也?何初莫在山下擺攤的時候見過一位老神醫,那才叫專業的人呢!
……
據說何初莫背着秦子苓到山下神醫家時,兩眼一閉,自己也昏過去了。
至于秦子苓?早就在路上時昏過去了。
又是一個傍晚時分,秦子苓醒來時卻在自己的房間。他頭痛欲裂,努力支撐自己坐起,房間外傳來人聲。
不一會兒,何初莫同一個老人家進來了。
“阿苓,你醒啦!”何初莫很是欣喜,哪怕他自己頭上也纏着紗布。
秦子苓喉結微動,關心他道:“你的頭……?”
“不小心磕到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張大夫說你是染了瘴氣,可嚴重了,接下來要吃好多叫藥的東西,你别怕,我看過了,都是些草,沒什麼可怕的。”
秦子苓微微蹙眉望向張大夫,但也沒有說什麼,靜靜伸出一隻手來給這老神醫把脈,隻見老神醫邊捋胡子邊閉眼沉思着。
“陰虛氣虛,中氣不足。嚴重啊嚴重。”
何初莫聽不懂,但他聽明白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嚴重,故而連忙問道:“現在該怎麼辦呢?”
老神醫大手一揮,又羅列了七八種草藥出來,道:“你每天去我那兒抓這些藥就好了。”
何初莫拿過藥方一連“哦”了好幾聲,實際上他一個也不認識,什麼茯苓,雄黃,天冬……他也隻是認識個字而已。“好的,我送您下山吧。”
“還是别了,免得你又在半路上摔了。老夫的身子骨比你都要好。”老神醫瞰了一眼何初莫,得意道:“隻要多吃點藥,就能和我一樣了。”
秦子苓的眉蹙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