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不是别人,正是秦子苓的好友,巫輕塵。
賭徒正想說話,旁邊的衙役連忙提醒他道:“這位不是老爺,你認錯了,他是老爺的貴客。”
男子愣在原地,惱急了,想罵他,你不是老爺你接個屁啊!可是面前的貴客氣質過人,一看就是達官顯貴,脖上的珠寶更是品質非凡,來頭定然不小。
不一會兒真正的大老爺來了。
他一見着巫輕塵正想喊什麼,巫輕塵卻擺了擺手,眼神意味不明,大老爺愣了愣,也不明所以,呆在原地半晌。
巫輕塵輕咳一聲,不大自然道:“我就來看看,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好的。”大老爺轉頭看向兩人,問道:“你們,報上名來。”
先看看哪個姓巫吧。
不料,一個姓何,一個姓王。
那他可拿不準哪個是關系戶了。瞧巫輕塵方才的神色,這裡頭肯定大有貓膩。
賭徒哭唧唧道:“大老爺,您得給我做主啊!”
大老爺瞟向巫輕塵,巫輕塵卻凝着茶水不說話。喂喂喂,茶水有什麼好看的。
看他那漠不關心的樣,估摸着這個姓王的不是他的關系戶,于是大老爺厲聲道:“你别說話,讓這位何公子來說說。”
哎呀瞧他這人精,估摸着離升官發财不遠了。他有些得意地瞥向巫輕塵,不料巫輕塵還在凝着茶水不說話,糟糕!這下他也沒把握了。
如果那姓王的才有關系,他不就直接下崗了嗎?
何初莫正想開口,大老爺又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們,你們劃拳吧,誰赢了誰先說。”
嘿,這賭徒最喜歡玩這個了,興奮地剛揚起手來,何初莫卻愣愣地問道:“什麼叫劃拳?”
賭徒失望地撇嘴,大老爺卻眼毛精光。這就對了!聽說巫輕塵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成天厮混在一塊,是正兒八經的纨绔子弟,不可能連劃拳也不會,看來誰是關系戶已經立見分曉了。
故而他又朝賭徒溫聲細語道:“那你先說吧。”
那賭徒受寵若驚,感覺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可以訛一筆,兩成的把握可以訛一筆大的。
他抹着鼻涕抹着淚,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當然,忽略掉了他動手打人,順便将自己美化成落魄可憐的小賭徒,急需這筆錢救爺爺救奶奶救爸爸救媽媽,哥哥要娶媳婦,妹兒想上學。真是可憐他了,還要日以繼日地賭博養家。
大老爺心裡聽了犯嘀咕,憑良心講,他覺着眼前這個賭徒簡直就是畜生。當然,他可以不用良心講。
于是他大聲呵道:“大膽何念,你可知罪!”
聽見這話,巫輕塵也是不可思議地皺了眉頭。
大老爺卻還在美滋滋地想着:能升到哪裡呢?反正這山溝溝的他也不想待了,會去淮羅嗎?那可不行,那裡的官員是真的忙活,況且現在的皇帝在抓貪污,憑他的本事,在那邊也撈不到油水。
沒想到何初莫卻不服,道:“我沒錯!他要算氣運我也是如實相告……”
賭徒連忙打斷何初莫道:“是不是你勸我戒賭在先!我隻是問你我的氣運如何,誰叫你勸我戒賭了?若不是你,我早就發達了!”
害!誰不知道賭坊會做手腳,真以為自己能靠賭發财呢,真是個小傻瓜。
想是這樣想的,做可就不一定了。大老爺颠倒黑白,對何初莫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隻是找你算命,誰叫你多管閑事了?來人,把他帶走。”
升官升官~發财發财~大老爺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隻想着趕緊和巫輕塵單獨聊聊,故而着急打發走兩人。
賭徒哪裡知道大老爺的心思,連忙道:“老爺等等,他還沒賠我錢呢。”
大老爺還想說什麼,巫輕塵就在此時輕敲桌面,發出嘚嘚嘚的響。聲音是不大的,可大老爺一直密切關注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他不由得緊張起來了:咋了這是?你說話呀巫大人,你說話呀!你要誰死誰就死,當然不能我死,是覺得關起來便宜了何念,要直接斬死這個逆賊嗎?說實話,直接斬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當然,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行…
見大老爺不說話了,衆人也都注意到了一邊的巫輕塵,便安靜下來,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隻見巫輕塵輕抿一口茶水,幽幽地瞥向何初莫,看了好久,弄得何初莫怪不自然,隻能梗着腦袋直視他。
巫輕塵笑了,大老爺卻慌了,糟糕,好像弄錯對象了。
“我倒是覺得,老爺您不必急于下結論,想來您還沒吃飯吧,這也難怪,人在肚子裡沒東西的時候就容易幹點沒腦子的事。”巫輕塵微笑看向大老爺,“您說呢?”
何初莫望着出了神,這笑倒是和阿苓很像,标準的疏離,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