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凡笑了笑：“也許吧。”

實際上他們還未進入複道城中，城中不殺生的規矩自然保護不了任何人。隻是但凡聰明點的鬼都不會來攔鬼王的道。

眼睜睜看着身邊的兩隻小鬼撕咬在一起，上官錦心中一陣惡寒，待到他回頭看去，其中一隻已經被裹入腹中，成了旁鬼的盤中餐。

天漸漸黑了下來，遷徙的鬼群像是蠕動的肉塊。

察覺到身後一片明亮，衆人忍不住回頭看去，發現是林上儒的耳飾在發光，他尴尬一笑：“它要發光我也管不着。”

他取下來想藏好，光又透過布料發出柔和的光，怎麼樣也擋不住，最後幹脆又挂回耳朵上，全然不顧旁人異樣的眼神。

大家停了下來。

傳說複道城的遺址隻留下茫茫戈壁，看來他們得在這裡過夜，等到明天正午時分才能一探古城的繁華。

鬼群騷動起來，漸漸由三兩隻小鬼的戰鬥形成三十來隻群鬼的紛争。

上官錦指着打鬥中的鬼群，很不可思議道：“我們要和這些家夥待一個晚上？”此時一隻獨眼鬼正叼着一條腿逃離現場，幽幽地瞰了他一眼。

從歡拍開巨岩上的塵土，挑眉道：“怕了？”

“那倒沒有。”上官錦不願丢了面子，“隻是覺得，有點兒滲人。”

趁着沒人注意自己，林上儒迅速将何初莫拽過來，眼睛對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要記得，千萬不能動心，動心了你爸你媽就會罵我，我和你父親五六百年的交情就完啦，你想我和你父親絕交嗎？”

何初莫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

賀雲凡走到他們旁邊，見他還是滿臉愁容，林上儒調侃道：“怎麼，你還不相信你男人？”

賀雲凡頓時紅了臉，才走過來又一揮手走了回去。林上儒嘿嘿笑道：“你瞧你師父那慫樣，有什麼好怕的？”

何初莫微微思索一番後，也跟着笑道：“既然你和仙尊都來了就不用怕了。”

林上儒伸出手指指着尚方儀吐槽道：“你還想指望他？這個冷冰冰的家夥，他本來還不讓我來這兒的，是我偷偷跟着你師父來的。”

“然後你又被抓住了？”

林上儒朝尚方儀扮了個鬼臉：“對啊，半路就被逮着了，總說危險危險，哪裡危險了……”

林上儒越說越激動，長久對尚方儀的不滿爆發出來，卻沒有注意到何初莫的表情越來越慌亂，最後何初莫幹脆掙開他的手，随便找了個理由就逃了。

“方儀兄，你不會在我身後吧？”林上儒幹笑幾聲：“要我說，淩公對阿念還是管的太嚴了，複道哪有他說的那麼危險，對吧？”

尚方儀壓低聲音道：“加五。”

“憑什麼！”林上儒急得跳起來：“複道是你自己要來的，這次不算，我背後說你幾句壞話怎麼了，又沒有當你面講。”

“我保護你，我需要酬勞。”

“太不公平了，你怎麼越來越貴了？”林上儒越想越憤恨：“從前你隻要一次的。”

尚方儀忍不住勾起唇角：“我從前真的隻要一次嗎？”

“對啊。”

“那我實在是太吃虧了，你賠我二十次吧。”

所謂的次數正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約定，全天庭最難得一見的方儀仙尊要想将他請出來自然是不容易，不過林上儒自有他的法子。

聽說最近他頻繁出山正是因為這個“次數”不夠了。當然，至于是什麼“次數”，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何初莫不懂這些，他隻知道尚方儀每救了自己一次，尚方儀就會多了與林上儒讨價還價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