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是撕咬的背面。
漫長而又艱難的幾個晝夜後,他們都像動物一樣昏沉。雖然伊頓凡赢了戰争,但沒有糧食。伊頓凡是一個小國,接壤的鄰國已經被消滅了。
黎明時顯露洋紅色,黑煙,殘火。
松軟的墊子,坐着蘭尤帝國來使尊貴的屁股。
“鲨魚如何兇猛,也不能吞噬月亮。”
“你很漂亮,瘦骨嶙峋的漂亮。”
使者霜根戴上白手套後把玩着什麼,挑眉贊歎。
細葉閉眼比了個下流的動作,頓時空氣裡充滿了快活的味道。他烏亮的眉毛簇成一種細緻俊秀的錯覺,灰眸像火一樣晃動。
細葉緩緩開目,犀利的目光望向霜根,猶如樹影,人可見奇樹之姿,他面前是這個挺拔的青年,和他背後恐怖的帝國。
“火焰能燒毀堅固的房屋,利箭能射穿堅固的顱骨。”細葉流暢的笑聲從喉嚨裡出來。他用蹩腳的詠歎調道,“尊敬的使者先生。漂亮是沒有力度的,真實最有力度。”
戰争發動的原因之一,是為慶祝蘭尤帝國皇帝的生辰,在日期到來之前,蘭尤需要一份面子上過得去的勝利。
幸而這場國力傾斜之戰,蘭尤帝國始終對伊頓凡未有勝望。
為了賺取軍費,原來與柔弱的鲛人友好相處的伊頓凡開始獵殺鲛人,友好地獲得鲛人眼淚和鱗片所化的珍珠寶石,并将他們出賣。
伊頓凡必須要在長久的窺伺中生存。
不過戲耍一隻貓咪。細葉心裡算計。
曆史上,蘭尤地圖從站着的貓演變成卧着的長貓。他們愛到甚至為了保證這個形象,不惜将地圖輪廓考慮進版圖擴展這件事情中。蘭尤帝國的地圖始終看起來像隻貓,每個人必須這麼想。
霜根的眼簾半遮着,給金色細長型的眼睛撒下投影。
霜根講到:“太陽與暴風,無意卻使人大汗淋漓或瑟瑟發抖,而此人的冷熱太陽與風暴如何感知?蘭尤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伊頓凡是如此無關緊要的。”
“知道嗎?小朋友。”他意味深長地看向細葉,“你會向我們獻土的。”
頓時空氣中又充滿了快活的味道。戰争是一種應對痛苦的方式,但它比幽默更苦澀。
行商快馬加鞭。
無力購買食物的婦女緊握的硬币,意味着盜竊,搶劫和暴力,還有難以啟齒。
泥潭邊的美人魚抓理着自己幹枯的頭發,斷壁殘垣中一隻斷尾貓快速跑過。
蘭尤帝國切斷了糧食路線,而細葉找到了城市聯盟貿易。
一座雕像旁,紅湯公主解開兜帽,在衆市民面前顯露她的美貌。先勝而後求戰。她在心裡重複一遍又一遍細葉說過的話鼓勵自己。先勝而後求戰。
“我願意将三分之一的國之寶庫獻上。”
“押着她的侍女。"商人回頭說,他又轉過頭來露出奸詐的笑容,“您要是不兌現諾言,她可就要被打死了。”
溫柔的泡沫洗去血水。蘭尤帝國的士兵叫嚣着要看一看公主。他們飲酒作樂,推開國王的門。一柄長劍落在觸門者的脖頸上,紅鬃馬背上,是銀光閃爍的披甲者細葉。
一箭射出,蘭尤帝國的貴族米粟打中了一隻兔子。他坐在馬上打着旋,心中記挂着遠方的好友霜根。仆人提起棕兔高呼。
戰争是煙與火的把戲。
蘭尤帝國派來的使者霜根把玩着手中的東西。這個戰場,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激起蘭尤戰士們的戰意。
“各位是否覺得自己被驅趕到千裡之外的蠻荒邊境,打着一場在最後關頭都毫無勝算的戰争,還要面對着愚蠢的上司的指責和放棄……不,帝國偉大的複興之戰,正需要着你們,我們勇武的将士們。帝國為此派遣了驕傲的獅鹫旁的永遠象征着光明與自由的鹫尾花家族第四順位繼承人,高貴的霜根殿下。
侍從将窸窸窣窣的疲憊的将士聚攏在一起。下一刻,他們看到了廢物上司蘭尤将軍被砍頭的場景。
“這是皇帝陛下的手令,由皇帝陛下親自賜下,我的存在,就意味着你們不會被抛棄。”霜根高舉手中的金色獅鹫紋路的令牌,身後獅鹫旗幟揚起,“去回想吧,你們的鐵蹄踏碎過多少妄想與帝國争輝的蟲豸,這些意味着你們的英勇将會獲得土地,封爵和一位高貴的妻子,現在隻差最後一步,你們将榮耀滿身錦衣還鄉。”
“帝王陛下承諾,伊頓凡的寶庫,将屬于你們!而這些,是開胃菜而已。”霜根踢倒腳邊的箱子,黃金珠寶傾瀉而下。
士兵們山呼海嘯的音浪回響。
将軍逐步功高,禮花震耳欲聾,哦,天哪!殺人者怎能稱頌?公主幾欲昏厥,折扇輕輕掩面。
這場戰争太久,遠方派來了使者,那一國切斷了這次聯姻。
她睡在一個危險而易破碎的美好夢中,思想也同樣嬌嫩,見不得死亡,為離者而泣。她看不見她的父親對百姓的剝削,隻知道自己将會嫁給另一位王子。
人們是這麼笑話絮姬的。
“請接受那是回憶。隻要能給利益,我就愛你。”絮姬笑眯眯婉拒了這個新的追求者,一個人到露台喝着悶酒。
比起百戰百勝的細葉将軍,看上去歌照唱舞照跳的絮姬公主顯得格外不可理喻。畢竟是女人嘛。人們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