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歎了口氣,“那件事情,還希望您幫助我們。我們希望找到那個孩子。”
“魔法之源?”
“你們還是信奉那種事情嗎?”寒危問。“一個神賜福的孩子降臨世間,為萬物帶來複蘇的神迹。雖然教堂的老頭子也信奉這個,明明是一類人,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是生死大敵?
“隻有自己人了解自己。”女巫比了個敬奉糖神的手勢。“我感應到了神迹。”
隻要為我所用就行。寒危懶得理會他們的恩怨。
“在我看來,人類的曆史正是人類不斷地承認壟斷,然後打敗它。一切道德都是對強者的恭維。”寒危訴說着自己。
女巫沒有說話,她的愛人告訴過她光明如何去相信。
誰越愛你,你越像誰。這是大陸流傳已久的咒語準則。而來自糟糕者的愛讓人嫌惡,來自陌生人的愛讓人恐懼,所以人們才厭惡女巫,因為破解方法太苛刻了,需要你依然去愛糟糕者,去愛陌生人,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隻有神明可以。
而那個長大的孩子會說:“我願為神。”
伊頓凡是個靠海的國家,所以河流衆多。
雪華打算救一個落水的孩子。
旁邊人哀求他:“您救下來我們也養不活呀,别去了。”
雪華回答:“我救一個人,從來不管他背後的故事。”
所幸,孩子救上來了。雪華吐舌,匆匆離開。
對倒黴的胡巴帝國來說,王儲又不見了。
這個時代人們放蕩不羁,和他們的父輩不同,正追求着極緻的樂子。你四處可見剛從大學跑出來泡在酒館裡的浪蕩子勾搭侍女,再生下沒有父親的孤兒。可見上層一擲千金,交換的男男女女的情人。
就這樣,貴族債台高築,放貸人喜不自勝。
某某的堕落故事司空見慣。
病怏怏的身體和生機勃勃的毒,是青皮腦中的腐爛場景。仿若在做夢之前的夢裡的,他那生機勃勃的身體和一切鄙夷。
青皮從沒見過菌類,當聽到别人辱罵他是蘑菇時,他比照着自己去想,那應該是一種陰暗,潮濕,灰撲撲的生物。
他認蘑菇有毒。
世間萬物對他而言也都是毒藥,隻有雪華對他無毒。所以沒人知道他是最頂尖的藥劑師,雪華隻知道他治療失眠的法子不錯。
已經是第十五隻小隊前往伊頓凡了。青皮處理着自己的心神不定。
老國王特地前來安慰他。
他一刻也不能失去雪華。
這個高而矯健的年輕人,小心地将宴會上雪華最喜歡的蠟燭點燃,這是他最常做的。若雪華會在這裡,隻會視而不見,然後吐槽:“我說,你又在做無用的事情了?”
“一斤好酒。”雪華付了錢,端起來一飲而盡。他想做的事,是招兵買馬。
雇傭兵可不管你是哪國人,給錢就大膽。但是,還有一些不同的人混迹在其中,他們以為自己是雇傭兵,但他們還有一顆良心。雪華專挑心軟的雇傭兵收買。
在招兵處,這些人連第一關都過不去。
雪華打算在無序之地從零到一建立志願者隊伍維持秩序。他立了三條規矩:
1.不要管你的上司是誰,自憑你的良心做事。
2.良心難以取舍的,找更有希望的那個選項選擇。
3.記住我這張臉。
然後他把這群收了響銀的雇傭兵解散了。
三條規矩的水波很小,而有人白給錢的消息傳得很快,很快和造币廠的消息混合到一起了。人家看其一是假,便以為這也是假的。
很多年以後,這地的人們說這群人是神之子的部衆。
霜根和細葉仍在博弈。
此地,他們一樣地吃飯,一樣地睡覺,卻也一樣對立。霜根躺下的屋子能聽到欲謀者磨刀的聲音,細葉吃下的食物這次未必有中毒的茶水。在這裡呆久了,霜根簡樸了許多。是為了他那二三可憐的工作繁忙的侍從。
而達官貴族晚上還有宴會。霜根坐在主位,衆賓歡樂。
細葉擡頭直視。
一個年輕英俊的蘭尤士兵放聲高唱。或許不久,他也會被霜根看中。
敞亮的歌聲到達高潮時,那磨好的利劍刺向一人,正是邊地不服管教的某一蘭尤貴族将軍。霜根動動手腕,淡淡道:“此蘭尤自家之事,諸位莫驚。”
刺客收好瀝血的劍器,站在霜根座後。
“宴席繼續。”
衆人一下子輕松起來。
黑夜裡,整隻失去長官的私軍被霜根完整吞下,萬幸沒有造成兵嘩。
鹽神的主教悲憫注視着死者,“讓我将這陌生人安葬吧。”
立刻有人刻薄:“你隻為賤者落棺,怎麼配得上觸碰蘭尤貴族的屍體。”
霜根擡手制止了這隻猴子,安撫着鹽神主教,并答應主教先生的請求。
“您值得稱頌。”主教低頭。
雪華在觀察筆記中寫道,“被記錄的士兵們很容易被套出心裡話。不言而喻的是,蘭尤邊境将領擁兵自重的苗頭已經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