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電梯響了一聲。
方柏知道是副本在催促她,但她實在痛得沒有力氣,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樣會給她能更快恢複的感覺,盡管她知道這效果微乎其微。
“叮咚。”鈴聲比之前更加嘹亮且刺耳。
方柏皺着眉,眯眼看向空無一人的走廊和一旁僅剩兩塊的亮光。
最後兩樓了,不出意外至少會有一場戰鬥…
她胡亂在裙擺上找了塊幹淨的布,強忍着疼痛用力撕開布料,再将其緊緊綁在肩膀上。
“呃啊…”
鎖骨往上是五個血淋淋的洞,方柏孤身一人,唯有擡起左手,才能勉強纏繞住傷口。
而這種動作,無異于雪上加霜,更是十分痛苦。
“叮咚!”電梯發出巨響,就連轎廂都在微為晃動。
必須走了。
方柏扶着欄杆艱難站起身,按下關門鍵。
右手還不忘握緊鐮刀,她必須為下一場戰鬥做準備。
“叮咚。”十七樓到了。
電梯門一開,方柏就看到更加蒼老的“女求生者”站在門口。
她就像一尊蠟像,不動,不說話,隻是笑着,用慈愛的眼神看着方柏。
方柏心中發毛,覺得眼前人的詭異化程度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她按下關門鍵,退回電梯裡側。
随着門緩緩關上,女人沒有歇斯底裡地大叫,也沒有想要沖上來殺死方柏。
她依舊一動不動,隻是那漆黑渾濁的眼珠由始至終粘在方柏什麼,似乎連眨眼都未曾有過。
門徹底關上,方柏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最後一樓了。
她掃視電梯内側和自己身上的物件——符紙、尋人啟事、兩塊石頭、一把鐮刀。
武器還算足夠。
她不清楚電梯門後究竟會出現誰,但如今想來,十樓的那個女玩家所說應該不假。
她必須殺死最後的怪物,才能真正離開。
方柏微微模拟了一下,她的鐮刀是農用的L字形鐮刀,她沒有戰鬥經驗,更不擅長使用這種别扭的武器。
所以她決定用石頭起手,如果能遠程砸暈或砸傷對方,她會好下手許多。
方柏内心苦笑,對于手無縛雞之力的她而言,這又談何容易。
“叮咚。”
十八樓,終于到了。
方柏看到,外面似是深夜,天空漆黑一片,沒有絲毫月光或星點,周圍更沒有她熟悉的高樓大廈和霓虹燈。
唯一的光源是來自她所處的電梯,借着這微弱的光,方柏隻能勉強看清身前是一個小天台。
而大概她正前方五米處,隐隐約約立着一個黑色人影。
方柏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應該是那個“女求生者”了。
她揭下鏡子上的符咒和一旁的尋人啟事,小心放進左口袋。
不知道這些對最終boss有沒有用,方柏也隻能拿個心安。
方柏握着石頭一步步緩慢走向女人,她小心地放輕腳步,就連呼吸也壓到最低,生怕驚擾到怪物。
就在二人隻有半米距離時,女人依舊一動不動背對着方柏。
她穿着破舊的長裙,及腰的長發遍布着雜亂的白發。
越是靠近,方柏越是聽到低低的呢喃聲,似是在不停念叨着什麼。
方柏的心跳也越來越快,急速上升的腎上腺素讓她緊張興奮不已。
她微微眯起眼睛,瞄準後腦勺,毫不猶豫舉起石頭砸下。
“啊!”一聲尖利的慘叫。
方柏感受到自己手裡的石頭化為齑粉,與此同時,眼前的女人抱着後腦勺,不受控制得向後倒去,跌坐在地。
方柏側身避開,她看到了女人的正臉。
女人似乎四五十歲,臉上帶有歲月的痕迹與明顯的疲态,在痛苦的折磨下表情扭曲但卻并不猙獰。
比方柏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顯得更正常。
女人渾濁的眼睛透過淚水看向方柏,眼神中顯露了明顯的喜意,“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我們一起,回家。”
方柏雙眉緊縮,手指攥緊鐮刀的木把手。
難道眼前人才是真正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