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寥寥幾句話,四兩撥千斤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引到了方柏身上。
他的一舉一動無不在向他人暗示方柏的特殊。
但事實是方柏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殊。更是幾乎沒感受到優待。她甚至覺得管家總在針對自己,他的态度就像無聊的人逗弄小貓一般,惡意不大,但總給自己帶來麻煩。
“啊!”躲在一旁的阮西西突然尖叫一聲,面色驚恐地指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他,他的血止不住了。”
緊接着緩慢轉頭,衆人也随着她看向卡洛斯,“你,你會害死他的,你不能這樣傷害别人!”
阮西西的話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卡洛斯身上。
他們也終于後知後覺,眼前這個行事嚣張,五官精緻的少年是怎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如今他可以毫無顧慮地捅傷别人,難保之後他不會殺了自己。
思及此,幾乎大部分人都擔憂地後退了半步,唯有黎文文跟在他身後,渾身發抖卻是不敢動彈。
“呵。”卡洛斯嘴角挂上冷笑,“真是老手段啊。阮西西,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次能裝到什麼時候。”
他握着短刀靠近自己的脖子,做出割喉的姿勢,“我等着你露出狐狸尾巴。”
說罷便離開了。
其餘人看着阮西西,女人神色多是懷疑和警惕,相反,男人對卡洛斯的話幾乎不屑一顧,他們潛意識裡就不願懷疑阮西西。
于他們而言,阮西西不過是一個美貌但卻柔弱膽小的女人罷了。這樣的女人又能有什麼作為和惡意呢?
“你剛剛想說什麼?”江紀澤處理完受傷的男人回來問道。
方柏搖搖頭,“你打算什麼時候下山?”
“現在。”
方柏看着他烏黑的眼圈和強打起的精神,“我覺得你更應該休息,這才第三天。”
“沒事。”江紀澤沉默了一會兒,“我…沒心情睡覺。”
萊蒂西亞打量了眼江紀澤,又看着方柏若有所思,“我也一起去吧,你們兩個太危險了。”
草率決定後,三人便直接出門。反正為數不多的物品都放在了背包中随身攜帶,也就沒有再收拾的必要了。
依舊是那千篇一律的枯樹,三人無話可說,氣氛沉默得有些壓抑。
不知是不是方柏的錯覺,她總覺得天色一日比一日暗沉,烏雲也在緩慢地向山莊聚集。
就像有個巨大的陰謀正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實施,隻等時機一到将他們吞噬。
他們下山的時候,卡洛斯、阮西西等人也沒有停止對山莊的探索。
經過幾日的折磨,大多求生者都已放棄了小心翼翼的态度,他們清楚,骷髅寶塔是不可能讓他們輕松通關的。
幹等不過坐以待斃。
卡洛斯無疑是其中最極端的那個,他早在第一晚後就敏銳地感知到周圍潛藏着危險。
他本以為來自各懷鬼胎的求生者,可經過幾天的觀察,卡洛斯不得不轉換目标。
現在他極度懷疑山莊内藏着其他鬼怪。
卡洛斯經曆了不少副本——找不到線索就去激怒怪物——這是最暴力同時也非常實用的技巧。早前用來威脅方柏的就是一把針對靈體鬼怪的短刀,專門作用于此。
在确認管家不理會他的破壞行為後,他開始大肆損壞别墅裡可疑的物件。
首當其沖的便是正廳裡擺放的畫作,如今牆上有五張畫,代表着已有五個人死亡。畫面栩栩如生的同時血腥詭異得令卡洛斯心底發寒。
他可以感受到畫中的每個人都在死死盯着自己,眼中猩紅的怨氣恨不得馬上将他剝皮拆骨。
卡洛斯的臉上浮現出病态的笑容,一刀刺進畫中人的眼睛上,毫不猶豫地打橫劃過。
誰曾想,畫布毫發無傷。不,這根本就不是畫布,短刀紮入就像紮進了水中般,僅是引起了顔料的些許波動。
刀刃入畫約五厘米便撞上了硬物,卡洛斯可以感受到,畫中有一股力正在吸附着短刀。
取回短刀,卡洛斯臉上的笑容愈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