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珊潔腦中的最後一根線徹底崩斷,看着眼前閃過的身影,她握緊了手中的銀制餐刀。
許珊潔不覺間屏住了呼吸,緊張到額角冒出細汗。她就這麼看着卡洛斯走過,等他完全背對自己,
就在這一瞬間,許珊潔高舉起手中的餐刀,對準卡洛斯的脖子。
餐刀在高空反射出暖黃色的燭光,閃呆了走廊盡頭的三人。
他們都在為許珊潔緊張。
餐刀快速刺下,劃過一道銀白色的光痕。
可許珊潔卻沒感受到自己幻想中利器刺入血肉的阻力,也沒聽到任何格擋的聲音。
卡洛斯消失了!
刺下的力帶着許珊潔向前跌去,可還沒等她摔倒,就感到一絲冰涼的觸感穿過她的喉嚨。
許珊潔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遠處的方柏卻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千鈞一發之際,卡洛斯爆發出了非人的速度,幾乎是快成了一道殘影,頃刻間出現在許珊潔身後。
而他的短刀幾乎以方柏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刺進了許珊潔的脖頸。
仿若時間停止般,許珊潔向前摔的動作也被暫停在了半空,隻不過她是因為卡洛斯短刀的緣故被硬生生拎在了半空。
“碰!”
卡洛斯毫不猶豫地抽出刀,血液噴濺瞬間染紅了走廊泛黃的牆壁,而許珊潔則重重摔倒在地。
等他們趕來,血已在她的身下集聚起了小小一灘。
卡洛斯也在這時回頭,笑着朝他們眨了眨眼。
他是在挑釁?
方柏此時無力思考這些,她蹲下身,猶豫半天還是合上了許珊潔圓瞪的雙眼。
“唉。”深深吐出一口氣,方柏閉上眼睛。
江紀澤也是不忍地撇過頭,“别難過。”
“我不是難過……”方柏思考良久,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隻是感到荒謬。在這副本裡最危險煩人的不是天生與他們敵對的副本怪物,反而是本該合作的求生者。
比起與卡洛斯這樣的瘋子周旋,她反而更願意去之前的電梯裡,面對鬼怪破解謎題。
至少謎題是正常的,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是非。
不等她憂愁多一會兒,便聽到了阮西西的聲音。
“走吧,接下來需要你。”
方柏知道,是有關畫的事情,便跟了上去。
等方柏進來,阮西西馬上關上了門,将江紀澤隔絕在外。
“現在要幹什麼?畫畫?”方柏坐到床上,“可我們的顔料不夠吧。”
阮西西打開背包的拉鍊,将所有顔料倒在床上,“放心,我已經搜集起了。”
方柏更加疑惑,“那你自己畫不就好了,為什麼非叫上我?”
“因為你有點特别,你感覺不到嗎?管家似乎很喜歡你,無論是态度還是提供幫助,他都會優先選擇你。”
方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我覺得他挺喜歡針對我的。有好幾次他都想把我推到麻煩裡。”
“正是如此。根據我的觀察,不同的人與副本,不,或者說是和塔的匹配度是不同的。有些人天生就更吸引塔,會得到副本生物的關注。”阮西西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一直很好奇,你三個問号的屬性是不是不是0?”
“不,我一開始也是0,不過我把它加到1了。”
方柏也覺得莫名其妙,腦中不斷回想着進副本後發生過什麼,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
明明在剛進副本時,自己并沒有受到特殊的待遇,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同的?
突然方柏回憶起什麼,表情就是一僵。
阮西西敏銳地發現了方柏的異常,“想到什麼了?”
“我覺得他關注我的原因是……”方柏右手捂臉,無助歎氣,“第一天早上他一直盯着我吃飯,我本能地就把吃的塞給他了。我還當時還以為他餓了才一直看着我的早餐。好像就是那次之後,他就有事沒事盯着我。”
“啊?”
“别說了。”方柏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我想表達的就是我來畫并不會有什麼不一樣,但你想我畫那我就畫吧。”
确定了要求後,方柏取出畫紙将顔料戳到紙上,并在腦中幻想出白色西裝的管家模樣。
管家應穿着整齊的白色西服,手中握着一柄血色的鋒利長槍。他身高兩米,體格壯碩,是一名……方柏猶豫了下,強迫自己接受這個設定。
他是一名善良,嫉惡如仇,會幫助我們阻擋黑西服管家,實踐正義的強大惡魔。
顔料開始在畫紙上緩慢扭曲移動,看來一時半刻無法形成。
方柏還是忍不住吐槽,“嫉惡如仇的惡魔是合理的嗎?”
“沒事,反正也不是真的。”阮西西倒是渾不在意,又拿出幾張畫紙,“我們可以做點二手措施。”
“好,那畫吧。”
她們一是畫了今天要交的畫作,避免刺殺不成規則延續。
二是用白顔料畫了許多幫手,以阻擋今晚的怪物。
手中的畫筆不停,各式各樣的精靈鬼怪也不斷出現,直到顔料耗盡,眼前堆起厚厚的一摞。
但方柏卻依舊心有不安——今晚将決定所有人的命運。究竟是提前通關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