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碰!
一人一個大拳頭。
“誠,悟,我們的力量不是給普通人帶來驚吓的。”夏油傑嚴肅地說。
“嗨——嗨”,我一把推開悟,站起身誠懇道歉,叙述事實,“是悟玩嗨了,我原來是下了帳的。”
“蛤?!是誰偷襲普通人,還提議特别的玩法的!”五條躺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夏油傑黑線,
“你們——給我祈禱沒人看見啊!”
“嘁,有什麼關系嘛。”五條撇嘴,起身坐在草坪上。
“嗨!”我立刻跪坐,“私密馬賽”,
虔誠祈禱の誠。
我們走出了遊客寥寥無幾的蹦極園區。
——————
我和悟一人頭上頂着一個大包,被傑趕回了硝子和歌姬學姐待着的樹蔭下。
“喲,玩瘋了的兩個終于舍得回來啦。”歌姬學姐坐在草地上調侃。
但我堅定認為,我隻是被誤傷的,畢竟悟才是歌姬學姐的主要嘲諷對象。
“歌姬沒玩到蹦極诶~超好玩!超爽哦!”五條悟無視調侃,正常發揮。
“哦喲喲,祈禱沒被人”拍下來吧,歌姬學姐還沒說完。
“學姐,我們去吃飯吧,好餓啊~”我彎腰湊到歌姬前輩面前,小小聲打斷。
眼神微微向上,楚楚可憐之狩山誠の特攻!
“啊啊?”庵歌姬愣了一下。
“歌姬前輩,誠他心虛了。”硝子拍拍我低下的頭。
呃,
“才沒有!”我直起身,叉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什麼?美男計嗎,”五條悟捂着肚子彎腰大笑,“哈哈哈哈哈,歌姬你不會中計了吧!”
......
“給我尊重前輩啊,狩山誠!五條悟!”庵歌姬蹦起來,兩隻巴掌一起拍頭而下!
——————
周六一天的遊樂園結束了。
我們回到了高專。
熱騰騰吃完飯散夥,男孩子們打打鬧鬧回到宿舍。
吱呀吱呀,門被旋轉關上,熱鬧被碾斷,屋内隻有寂靜的黑色。
......
沒開燈,我躺倒在床上,看着一片虛無的黑色天花闆。
......
好了,别再逃避了。
你到底怎麼在想什麼?
能活着不是已經很好了嗎。做任務而已,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做完就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我在嘗試說服自己,想解決掉那些時不時浮上心頭的異樣。
這套說辭讓我在開頭幾天像是瘋子一樣興奮地消耗自己,消耗不安,逃避未知,轉移注意力。
我重複地在心裡默念,
“做任務、活下去。”“做任務、活下去”.......
可是,我像是被厚厚的塑料膜袋包裹住。每念一句,就被抽走一點氣體。我不知緣由地感受到窒息,
窒息。
好了,停下來!
我猛地呼氣吸氣,從頭到尾理一遍吧,我需要自己真實的感受。
很好玩,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十幾天裡,都很好玩。無論是處理任務、滑闆還是蹦極,都讓我很快樂,很充實......
這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我沒有做任務,
可是,
......
“做任務”“做任務”“做任務”
才能
“得到”“得到”“得到”
“生命”“生命”“生命”
我告訴自己,
這是唯一能活——
!
閥門轟地被哄水沖破,
我不要,我讨厭,我怨恨這樣被迫的等式。我怨恨被操縱的四肢,我怨恨被控制的人生。
我怨恨......
恨?
我為什麼恨。
腦袋一陣一陣地疼,像有人在擰毛巾一樣地在擰我的大腦。
我為什麼這麼奇怪,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記憶,我的記憶。
我沒有記憶,
我真的是人嗎?
是嗎?
誠陷入了邏輯的黑洞,理不清痛苦的源頭。
腦袋原來越疼,越來越脹。
我是要依靠“特殊人物”的情緒才能存活的非人。
好,惡,心。
他們和她們,把我當做朋友、同期、後輩,而我卻是帶着目的接近他們,進入高專。
不止,不止,
一切,一切都好惡心!
生命的份量,這麼輕嗎?輕到挑起别人情緒就可以獲得。
他們的情緒,這麼重嗎?重到可以讓我獲得生的機會。
荒誕,荒誕。
虛假,虛假!
我早就死了吧,存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
被奇怪的東西,要挾生命做任務,是嗎?
它要我這樣活。
可我,
可我——
叩,叩。
“誠,我進來啦!”五條悟樂樂地開門,準備拉人打遊戲。
入目是昏暗的房間,家具都整齊擺放地像沒有被動過一樣,還有薄薄的灰。
五條悟皺了皺眉,有點不對勁。
誠了無生息地躺在床上。
“幹嘛,像個屍|體一樣,快點過來打遊戲啊。”
......靠。
為什麼在情緒低谷的時候會被同期看到!
可惡,五條悟!我沒說請進啊,八嘎!
啊,煩死了。
不想刷不刷好了,等哪天超級想活下來再說吧。
我裝死,暗中埋伏,在五條靠近的時候突然暴起。
“五條悟,我沒說請進啊!”我拿着一個枕頭就暴打他腦袋。
“喂喂,明明是你沒有拒絕好不好!”五條悟在枕頭下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