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殺戮過後，修士們見到妖獸們從沉醉中蘇醒，便紛紛收手，準備尋找地方清點戰利品。他們帶着興奮和滿足的神情，轉身離開這片殺戮之地。

“吼！”一聲憤怒的獸吼突然響起，緊接着是連綿不絕的怒吼聲，震撼着整個秘境。

“怎麼回事？”一名男修驚駭地問道。

天劍宗的數十名弟子，經過一夜的殺戮，正準備返回，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獸吼聲驚動。

“師兄，這些妖獸不會是想報複我們吧？”一位女修憂心忡忡地問道。

領頭的天劍宗弟子滿臉不屑：“怎麼可能？妖獸各有領地，除非是天生群居的妖獸，否則它們向來獨來獨往，不可能合作。”

“後日便是秘境關閉之時，我們找個安全之地，靜靜等待傳送出去就是。我們的儲物袋已經裝滿了，無需再尋找什麼資源。”

一行人議論紛紛，有的憂心忡忡，有的不屑一顧，有的暗自沉思，各種表情，不一而足。

正當他們準備繼續前行之際，突然，四周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妖獸，将他們團團圍住。這些妖獸形态各異，種類繁多，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這一刻，數十名天劍宗弟子全都愣住了。在他們的認知中，妖獸從不合作，更何況是種族不同的妖獸。然而，眼前這些妖獸的行為，打破了他們所有的認知。

“吼！”一聲震天的獸吼響起，緊接着是連綿不絕的怒吼，如同雷霆在耳邊轟鳴。

“列陣！快列陣！”天劍宗領頭的男修急忙吼道，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衆弟子雖然心中懼怕，但也明白形勢的嚴峻，紛紛慌忙地列陣以待。

獸吼聲震天動地，無數妖獸帶着憤怒，向這些天劍宗弟子發起了沖鋒。它們的步伐令大地都為之震顫。

天劍宗的陣型在妖獸的沖擊下，如同紙糊一般，一觸即潰。無盡的妖獸洶湧而至，瞬息間将他們撕碎，吞食入腹。

這是一場報複，整個秘境中的妖獸對修士的集體報複。

妖獸的吼聲在四面八方響起，修士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這是一場殺戮，妖獸對修士的無情殺戮。

暮雲是被連綿不絕的獸吼聲從昏迷中喚醒的，她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容貌無瑕、青絲如瀑的女子。她身着天藍法衣，周身散發着一股清冷的氣質，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漠視一切的冷漠。

“你醒啦？”女子的聲音冷如冰霜，卻讓暮雲感到一種莫名的心動。

“這是哪裡？”暮雲回過神來，她記得自己是在阻止一場殺戮時暈倒。

“這是我的臨時洞府。昨晚見你暈倒，便将你帶回。我叫暮璃，你喚作什麼？”女子淡淡說道。

“暮璃大小姐？”暮雲驚訝地問道。

“正是。你似乎聽說過我？”暮璃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我曾在灰狼城的暮家商會聽聞過您。一位前輩曾向我提起過您。”暮雲道。

暮璃聽後，便明白了暮雲的身份。那位所謂的前輩，正是她暮家的管家，曾匆匆返回本家，提及過一個叫暮雲的女子。

“有件事我想問你。”暮璃道。

“大小姐請問。”

“昨晚我見你殺戮衆修士，是何原因？”暮璃問道。

暮雲沒想到時間已過一夜，她心懷悲憫地解釋：“妖獸亦是生命，與修士無異，都在追求成道。那些修士早已罪孽滿身，昨夜更是趁妖獸沉醉機緣之際，行此屠戮。我不忍見妖獸遭受如此對待，故以殺止殺。”

暮璃聽了暮雲的解釋，道：“所以你與妖獸相處融洽，甚至能與它們交換靈藥？”

暮雲驚訝問道：“大小姐如何得知？”

“我曾偶然見你與妖獸相遇，它們并未對你發起攻擊，也無敵意。我出于好奇，便跟随觀察，見你與妖獸和諧相處，甚至能交換靈藥。這一路所見所聞，颠覆了我的認知。今日得知你的名姓，方知你便是暮家管家提及的那位奇人。”暮璃淡笑解釋。

暮璃對于暮雲所說的“罪孽”感到困惑，于是她問道：“何為罪孽？”

暮雲沉思片刻，答道：“濫殺無辜者，是為罪孽。虐殺生靈者，亦是罪孽。罪孽之人，神魂渾濁，會散發惡臭。”

神祇寶典關于罪孽的記載浩如煙海，每一種罪孽都細微到極緻。暮雲隻能簡要概述，否則窮盡時日也難以盡述。

“凡人為生存所需，宰殺家畜，并不會沾染罪孽，因為這是生存的本能。”暮雲解釋道，“但如果他們虐殺，無論是家畜還是野獸，便會沾染罪孽。”

“同理，野獸之間的捕食，是出于本能，它們不像人類，天生擁有靈智，隻有生存繁衍的本能，因而不會沾染罪孽。但如果野獸攻擊凡人，而凡人為了自保而擊殺野獸，同樣不會沾染罪孽。”

“修士在築基之前，仍需食物維持生命，若以妖獸為食，或修士為食，也不會沾染罪孽。妖獸未至二階之前，同樣需要捕食，它們之間的捕食或捕食修士，不會沾染罪孽。但如果它們攻擊凡人，同樣會沾染罪孽。”

“無論是誰，隻要濫殺無辜或虐殺任何生靈，都會沾染罪孽。”暮雲總結道。

這些，隻是神祇寶典記載的冰山一角，細微之處還有許多。

暮璃聽後，陷入了沉思。“罪孽”這個詞自古以來似乎總是高位者對下位者的審判，也是世人對邪惡行為的一種普遍理解。然而，這個概念太過籠統，不同的人對它的容忍和界定各不相同，很難找到一個統一的标準。

此刻暮雲告訴她，罪孽并非人類所定義，也不僅僅屬于人類，而是冥冥之中的法則。

身懷罪孽者，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惡臭，這種惡臭，非物質的，而是神魂上的污濁。

暮璃對暮雲的來曆更加好奇，她問道：“所以，這就是你選擇與妖□□換靈藥的原因？”

“正是。”暮雲點頭，“靈藥由妖獸守護，若我強行搶奪，便會沾染罪孽。反之，即便妖獸為了守護靈藥而擊殺我，它們也不會因此沾染罪孽。”

暮璃問道：“你是否有法子讓我見識一下罪孽？”

暮雲沉思片刻，神祇寶典中除卻修煉法門、鳳女神火無法外傳之外，并未提及神祇真眼不可外傳。

“暮大小姐，若你真心想要知曉，我自有辦法讓你見識。”暮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