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大門緊鎖,一片漆黑。
出租車正停在外,車燈照亮了别墅前的一小片草坪。
宋晏懷眉頭皺了皺。
“師傅,麻煩去明月小區。”
司機師傅有些疑惑地從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視線落在了臉色绯紅的溫辭身上。
正在心中感慨這姑娘動人的外貌,忽地感覺周身氣息一涼,對上了旁邊少年冰如寒潭般的目光。
司機腦袋裡頓時一僵,有些麻木地收回視線,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機械化地操控着方向盤。
等兩人到了目的地下車離去好半天,仿佛被凍成冰碴的大腦才緩慢地回過神來。
“真是邪了門了。”
司機一腳油門,瘋狂駛離了破敗漆黑的小區。
宋月聽到門鎖的動靜,從房間裡探出頭來。
就瞧見宋晏懷抱着一個人類,正準備往房間裡去。
宋月驚詫地睜大了雙眼,有些懷疑自己的木頭腦袋被蟲蛀了,産生了奇怪的幻覺。
直到那人類女孩嘀嘀咕咕地說了一串沒頭沒尾的話,還窩在宋晏懷的脖頸邊,親昵地蹭了蹭。
蹭完還迷迷糊糊地補充了一句。
“你好香啊……”
宋月頓時感覺自己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她剛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退回自己的屋子,就聽到宋晏懷很是寵溺地摸了摸那女孩的烏發。
“别鬧。”
宋月目瞪口呆。
“去給阿辭找兩床松軟的棉被來。”
宋晏懷抱着人朝宋月開口。
宋月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她連連點頭,火燒屁股一樣退回了房間。
家居用品都是宋月在打理。
雖然她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怕冷熱,不需要睡眠及食物的木偶人,但她還是延續了作為人類時期的生活習慣,家裡囤了很多正常人類需要的生活用品。
很快她就找來了幾床松軟的棉被,在宋晏懷的示意下,鋪在了宋晏懷原本的床上。
還貼心地換上了幹淨的被套和枕頭。
那一直迷迷糊糊、臉色绯紅的女孩,像是突然察覺到了空間裡的第三者,眯起有些困倦的眼睛,看向了正在鋪床的宋月。
“阿……阿月……”
女孩的嗓音甜膩得不像話,很像宋月前段時間買的梅子酒。
“你……你怎麼來了……”
說完就要從抱着她的人身上掙脫下來。
剛落地,腳下一軟,直接撲進了宋月剛鋪好的松軟被子裡。
“這……”
宋月還猶豫着要不要去扶一下,站在床邊的人就朝她開了口。
“阿月,你出去吧。”
宋月看了眼陷在床鋪裡,烏發淩亂,臉色嫣紅的女孩。
又看了眼站在床邊瞳色深沉,薄唇緊抿的宋晏懷。
她飛速退出了房間,在門口抱起了聽到動靜也來看熱鬧的阿照,啪的一聲關緊了宋晏懷的房門。
“月姐姐……”
小阿照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月一把捂住了小嘴。
“噓……我們回房……”
-
溫辭感覺自己腦袋暈暈乎乎的,像泡在了一壇逐漸沸騰的酒裡,熱得她有些受不了。
腦海裡還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小辭小辭地喊個不停。
“027,别吵!”
她有些煩躁,隻想安靜地睡一覺。
腦海裡瞬間安靜了下來,溫辭剛想閉上眼睛就這麼睡過去,有一股十分熟悉且冰涼的氣息籠罩了下來。
“阿辭,027是誰?”
那人将她淩亂的黑發從臉頰上撥開,露出了比春日鮮桃還要賞心悅目的臉。
察覺到微涼的觸感,有些燥熱的溫辭忍不住将臉往那人的掌心送了送。
卻沒有回答那人提出的問題。
“阿辭,回答我。”
溫辭感覺有人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力道有些大,讓她有點疼。
她不滿地睜開了有些迷離的雙眼,在台燈昏黃的光線中,恍惚中看到了她思念了一個多月的人。
啊,原來又是夢境。
溫辭神經徹底松懈下來,她擡手握住了捏住她臉頰的修長五指,在那人手心落下了一個溫熱的吻。
“阿辭,别耍花樣,回答我。”
宋晏懷手掌緊了緊,烏黑的瞳孔裡泛起了一層流轉着的銀色暗芒,像某種古老神秘的圖文,随着兩人視線的交彙,緩緩地融入了溫辭琥珀色的瞳孔中。
像水滴彙入了大海,沒掀起絲毫的波瀾。
宋晏懷目光暗了暗,他有些自嘲般地開口。
“又是這樣……阿辭,你到底……”
話還沒有說完,掌心下的人倏地撐坐了起來。
她不滿地嘀咕了幾句,将原本撐在她上方的宋晏懷,直接按壓在了柔軟的被褥裡。
接着她搖搖晃晃地跨坐了上來,低頭捧住了宋晏懷的臉。
“好啰嗦……”
“你今天怎麼話這麼多……”
“平時也不這樣呀……”
甜膩的氣息噴灑在宋晏懷唇角,在宋晏懷罕見地愣怔時,有人類溫柔地吻了上來。
是溫辭甜美的味道。
宋晏懷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快。
也可能是錯覺。
畢竟他作為人類時的心髒,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