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叫我去沒問題嗎?”金木研坐在詛咒之子的專車上,表現很驚訝。
淺月香介擺擺手,“反正你不是要改變世界的人嗎?那麼去見見詛咒之子的首領也很正常,而且艾斯人很好的,你應該會和他很有話聊。”
“原來你們也有首領啊……”金木研看看淺月香介又看看竹内理緒。
灰發的嬌小少女點點頭,解釋道:“雖說是首領但也不過是得到其他人認同的領頭人,而且詛咒之子内部還是單獨行動的居多。”
“有的報複社會,有的借助天賦成為國際上知名的優秀人才,有的被病變逼的瘋狂,終身生活在精神病院……”淺月香介扔着手裡的小刀,無所謂的望着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象,“這差不多就是所有詛咒之子的生活。”
“哦?”金木研疑惑的道:“那還有特例?”
由于沒想到金木會問出這種問題,淺月香介接住小刀的手一頓,頓時鋒利的刀片就把他的手割傷了,血紅色的液體滴在車内的高檔皮墊上。
“嗷嗷嗷,我的手!!!”誇張的動作,好像破了塊小皮是多大的事一樣,淺月香介抱着疼了一會兒,發現沒人理他,馬上推推桃紅色的眼鏡湊到金木面前,嚴肅道:“你要負起責任!”
“啊?哈……”金木從竹内理緒慘不忍睹的表情中發現和他一樣的無奈,對待面前狀似認真的家夥,果然還是選擇微笑來面對吧。
竹内理緒知道淺月香介為什麼會這麼做,一方面是詫異金木的敏感,一方面是他們都不想讨論這個問題。
唯一的特例……
車輛停到一座高層公寓下方,幾人下了車後,望着單向玻璃反射的太陽光眯起雙眼,随後大步走向大門方向。
唯一的特例隻有失去記憶以及不算是特例的特例——死亡。
竹内理緒的黑色眼睛仿佛蒙上一層無機質的色澤,内心中……其實所有詛咒之子都很不确定自己能清醒多久,還能活多久,生命在他們身上是倒計時,連平凡的生活都是奢望。
誕生的那刻,他們就已經被詛咒了,被神明。
淺月香介推開房門,屋内溫柔流暢的鋼琴聲洩漏些許,聽的人精神一震。
金木研好奇的跟着他們走進去,接着就被室内空曠與時尚的裝飾震撼了一下。
黑白兩色以抽象的概念被強調在屋子各處,落地窗邊擺放一道綠色植物,窗紗是潔白柔軟的面料,風一吹起,連這唯一的鮮亮色彩也蒙上薄霧。
在這簡單空曠的房間裡,隻有沙發,書架前的那一座鋼琴倍顯醒目,漆黑的色澤和潔白的鍵盤,光是看就給人一種很矜貴的感覺,再加上書架旁邊的高檔辦公桌……
金木研大緻确定,詛咒之子都很有錢,擁有打空整層頂樓的錢。
竹内理緒踏踏跑過去喊着艾斯,然後被摸摸頭,淺月香介熟稔的找個地方坐下,比劃個飛吻的手勢。
“艾斯,好久不見啦!”
“香介……”艾斯.拉塞佛德點點頭,雖然沒怎麼變化,但是表情還是柔和了不少。
“艾斯,艾斯,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金木研,也就是我跟你說的想要改變世界的人。”竹内理緒拉着艾斯的胳膊拉到金木面前,體貼的介紹道:“這是艾斯·拉塞佛德,是世界著名鋼琴家,你聽過艾斯的名字嗎?”
淺月香介嬉笑的補充,“天才少年。”
艾斯·拉塞佛德揉揉竹内理緒的臉,把她揉的皺了鼻子才松開手,視線從下往上移動,落在金木研的雙眼上。
“你……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冰藍色如同貓一樣的豎瞳,黑色眼仁在乍然冷卻的藍色海洋中充滿殘酷的味道。若要金木研評價這雙眼睛,他一定會說‘這是對世界絕望的人才會擁有的眸子,’為什麼那麼肯定?因為——他曾經也這樣。
金木研一開始的拘束在見到這個人後奇迹般的消失了,一開始他也在想詛咒之子的首領會是怎麼樣的人,而現在親眼所見後才恍然失笑,他不可能會對擁有同樣眼睛的人拘謹。
他有些理解理緒為什麼會說他很像一個人,他也覺得很像。
金木研改變了一下姿勢,變得随意起來,才在這間失去美妙樂聲的房子裡說起另一番充斥情緒的話。
“很好聽的曲子,停下很可惜。”
艾斯直直看了他一會兒,回頭和其他人的視線一樣,都落在那架鋼琴上。
“叮……”鋼琴鍵的起音。
金木研坐在沙發上,仿佛最完美的聽衆,而其餘兩個人也閉上眼睛,享受起艾斯·拉塞佛德的奇迹演奏。
短短的起拍,靜靜的跳躍,手指靈活的仿若天使的指尖。
看似很長,其實也不過短短的時間,哪首十分美好的樂曲終于停了下來,而聽者的耳畔卻還似乎回響着對于幸福的期盼。
“啪啪啪……”
三人不約而同的為偉大的演奏者送上掌聲,這是無比美妙的祝福。
“我想要改變這個世界,”金木研在鋼琴聲徹底寂靜下來後,堅定的說道:“我一定要改變這個世界。”
兩句話,不同的意思,早已聽過的竹内理緒露出複雜的笑容,而艾斯則很奇怪……
鋼琴家都有很美麗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突出,長期活動的結果就是兩隻手看起來都特别優美。而艾斯·拉塞佛德的手指是顯而易見的美麗,他正在用這樣的手撫摸過鋼琴凸起的黑色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