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世并不知道父親大人的心思,又或者十五年後的迹部景吾更會掩藏自己的心思了,内斂而高傲,卻絕不随意張揚,沒有了十五年前的年輕氣少,貫徹自己的美學,堅持自己這十五年來決定做的事。
旁觀了一切的迹部景世心裡涼透,原來……
他在父親大人的眼裡什麼都不是,原來他真的……什麼都不是……
迹部景世不明白為何十五年前的父親大人可以對他照顧細微,而十五年後的父親大人卻視他為無物。
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身體,單薄的任憑風吹着,橫豎他就是一縷飄魂,也不會凍着,隻是……他為何如此的冷。
不停地打着冷顫,許久之後才緩過來,迹部景世睜開了眼睛,蒼白的天花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這裡是醫院。
床邊的竹本強撐着終于等到迹部景世醒來,立刻精神來了,興奮地按下鈴,招呼來醫生,他這次是真的開心,他可以解脫了,迹部景世醒來了就說明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他安全了就說明他的大五棱有着落了,更說明他可以離開去執行自己的任務了。這怎麼能不讓他高興!
竹本不開心的時候龇着一口白牙,而高興的時候更是将那口白牙龇的比黑人牙膏代言人還亮。
“醫生,醫生,快快!看!醒了!”竹本一把抓過醫生,也顧不上是不是失禮之舉,就将醫生帶到病床前,指着迹部景世要他檢查。
醫生像是習慣了家屬的這種反應,扯回自己的手,給迹部景世做着基本檢查,一切數據正常後又開了幾瓶藥,然後離開。
“呐,小貓咪醒了我可就走了喲,我出去之後就通知迹部來,你别擔心。”竹本大笑着揉了揉迹部景世的頭發,卻驚奇地發現沒有得到迹部景世不滿的反抗,也沒有聽到那些華麗的話語,心生疑惑。
可這點疑惑卻是擋不住他想要逃離醫院的沖動的,沒給自己猶豫的時間就跑出了醫院。
醫生隻當是他有了家屬的自覺,卻沒想到沒有他盯着,竹本就立刻逃走了。
生生的,竹本的名聲又在醫生堆裡壞了幾分。
迹部景世平躺在病床上,雙目直直地盯着天花闆。白慘慘的,一如他住的庭院,一如他的心。
竹本的動作完全沒有引起迹部景世的注意,或者說,迹部景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隻知道,自己的父親大人不在乎他,父親大人連尋都不願意尋他。
“咔嚓——”闆垣默語看着被自己無意剪斷的樹枝,有些心神不甯,自從得知迹部景世那個男孩失蹤之後她就一直精神恍惚,别人是看不出來,可她自己卻是明白的。
前一刻接到竹本表哥的電話後,她便安下心來修剪樹枝,卻不料,又開始有些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