闆垣默語輕輕抱着迹部景世,想讓他更多的感受到她的存在,又怕抱緊了弄疼他,進退兩難間她沒有發現自己喜極而泣。
“景世不哭……不哭……媽媽一定會陪着景世,等景世走出來……”闆垣默語伸手揩掉迹部景世眼角的淚珠,才發現自己視線一片模糊,又擦去自己的淚,傻兮兮地一笑,吸吸鼻子:“景世一哭,媽媽都忍不住要哭了。”
闆垣默語想要把這個喜訊告訴迹部景吾,又想先陪着迹部景世睡個午覺,畢竟迹部景世之前折騰得身體很虛弱,雖然他不敢睡,但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安心得休息。
“景世困的話就睡一覺,不用怕誰會打擾你,媽媽會一直陪着你,你感覺到媽媽的溫度了嗎?這個溫度在,媽媽就在,安心睡。”闆垣默語輕輕拍着迹部景世的背部,很有節奏,如清風掃過柳枝,非常柔和。
闆垣默語看着迹部景世終于阖上了眼睛,忍不住欣慰,她就知道迹部景世非常堅強,他不會把自己封閉住,誰的話都排斥,他還是個孩子,會向往溫暖。
闆垣默語也累極了,昨夜本就沒睡好,現在又累了心,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她夢見了自己的小時候,她是闆垣家的長女,大家都把她捧在手心上。
她小的時候不喜歡笑,整天闆着一張臉,小小年紀就一股子英氣,強勢得堪比男兒。
她最喜歡武術,在練武場上摸爬滾打,師父和師兄弟從來都不把她當女孩兒,可時間一長,她發現師父并不肯教她真本事,她很不服,把師兄弟一頓胖揍,被師父拎去罰跑一百圈,是繞着山。
沒有限制她跑的時間,隻是告訴她不跑完不準回練武場。
練武場是她最喜歡的地方,跑一百圈她不在乎,可不能回練武場卻是要了她的命。
雖然心裡氣悶,可她還記得師命不可違,隻能賭氣去跑。
她不知道師父隻是說說,讓她跑幾圈長個記性,傻乎乎地起早貪黑,在山上奔跑。
一直到他師父去她家裡問起她,她才知道,師父隻是想告訴她,她那太要強的性子不适合練武,練武是修身養性,為了保護自己和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絕對不是讓她欺負弱小的。
她那個時候還不懂什麼是弱小,因為她見自己的師兄明明比自己大,卻打不過她,而比她小的師弟也打不過她,家裡人又一個勁地稱贊她厲害,聰敏。
小孩子的虛榮心是會被捧出來的,好話聽多了,就當真了。
直到她碰到迹部景吾,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衆星捧月,華麗無比。
小時候的迹部景吾和迹部景世長得很像,卻比迹部景世要自信得多,萬衆矚目一樣站在宴會廳的中間,為大家演奏鋼琴曲。
那個時候闆垣默語就記住了迹部景吾,而接下來的一件事,也是讓她開始反思什麼是弱小,什麼是強大的契機。
她想要胖揍迹部景吾,她想要證明自己比迹部景吾強大,可迹部景吾卻用一連串的話制止住她的動作,明明沒有動一根手指,卻讓她下不去拳頭。
他說,像她這樣的女人,以後是嫁不到好丈夫的。
他說,像她這樣的女人,隻會成為闆垣家的恥辱。
他說,像她這樣的女人,空有拳頭沒有大腦,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