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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麼想的。”幹也先生說,“但是,依照犯人連醫院的錄像都會删除的舉動來看。也許,會挑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換交通工具。所以,如果車出了街道錄像的範圍,就得靠人工查找了。”
“……”
“怎麼了嗎?你們都看着納魯幹嘛?”幹也先生剛說完,就發現其他人詭異地安靜下來,齊齊盯向納魯。
“奧利維•戴維斯博士找人的能力絕對是世界一流的。”滝川法生說。
“唉?對啊,我都忘了納魯的能力了。”幹也先生終于反應過來,“既然如此,還得拜托你了。好了,話不多說,表哥讓你們先去醫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我這邊就先從路口監控上開始找。”
“咦?大幅表伯也開始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了嗎?”兩儀未那說。
“都到現在這種情況了,再說,他也親眼見證了納魯的能力,也沒法完全否認啊。隻不過,如果這真是因為怪力亂神的原因,表哥他大概要開始苦惱該怎麼寫報告了吧。”幹也先生對自家女兒有些無奈地笑着。
跟幹也先生分頭分手之後,海棠未來終于再次如願來到醫院。在手術室門口,海棠未來很容易地找到了正坐在外面走廊椅子上疑似發呆的引渡者小姐。
見到海棠未來,引渡者小姐一挑眉:“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海棠未來沒有回答,隻是不動聲色地轉頭看了看由貴和美子病房的方向。
“由貴和美子?這不是昨晚的那個要自殺的女生嗎?”引渡者小姐讀出了門牌上的名字,見到海棠未來繼續示意,“要我進去?”
因為由貴和美子的情緒還不算是特别穩定,一次進去探望的最多隻能兩個人,于是首先進去的是納魯和原真砂子。在林興徐的陪同下海棠未來和兩儀未則是去了鈴木先生的病房,想找找看這裡是不是有鈴木先生留下來的東西。
這是件很容易的事,鈴木先生離開醫院的時候是穿着醫院的病服,而自己的衣物則完整地留在了醫院裡。因為沒有辦理出院手續,所以護士們并不知道鈴木先生已經離開醫院,一個好心的護士幫忙把衣物洗幹淨放在了床頭。
“是一直穿着的衣服的話,應該可以的吧?”兩儀未那問道。
海棠未來點頭:“嗯,這些是最合适的了。”
“不過透視的話,體能上和精神上會消耗很大吧?前不久才因為我的事透視過一次,現在繼續沒問題嗎?”兩儀未那有些憂慮地說。
“所以,能不用的時候最好不用啊。如果幹也先生那邊能找到線索就好了。”
兩個女生正說着,引渡者小姐突然出現:“那個不是我。我也沒有親自動手去把由貴和美子挂到廣告牌上。我隻是拒絕了接受由貴和美子的靈,所以她就不會死。但是具體的,我并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麼而活下來的。”
“……”海棠未來給引渡者小姐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那會是另外一個引渡者嗎?
引渡者小姐看明白了海棠未來的疑問:“很有可能是另一個引渡者。”
“未那。”海棠未來想了想,對兩儀未那說,“你在祈福的時候看到的那些二十多年前的場景,你真的覺得沒有任何可能是流浪者先生的記憶嗎?”
“我覺得不是。我是給死者祈福,鈴木先生又沒有死,怎麼會看見他的記憶呢?”兩儀未那有些奇怪地看了海棠未來一眼,“鈴木先生還有其他什麼讓你覺得懷疑的地方嗎?未來你一直對他很執着呢。”
“海棠你覺得那個流浪者就是另外一個引渡者?我之前也覺得他跟我追蹤的引渡者有點相似,但是,對方的的确确是人類。”
是啊,流浪者先生是人類。海棠未來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出靈的時候聽到的對話。人類,也有可能成為神嗎?
沒過多久,納魯他們從由貴和美子的病房裡出來了。
“怎麼樣了?”見到他們出來,兩儀未那問道。
“我想,那些女生自殺,并非是毫無理由的。”原真砂子說。
海棠未來問道:“什麼意思?由貴同學是自願自殺的嗎?”
原真砂子回答:“說不上是想要自殺。但是在那之前,她的确是被打擊到了,所以意志消沉。從小到大由貴和美子在鋼琴上一直都有着過人的天賦。可以說,無論什麼比賽,隻要她參加了就是第一。”
“好厲害!下周不就有個比賽嗎?這樣她就更沒有理由自殺了啊。”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由貴同學當然沒有意志消沉的理由。但是,如果突然多出來一個水平遠遠淩駕于她之上的同齡孩子也要參加那個比賽呢?”原真砂子頓了頓,“由貴同學說,她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是前幾天她去大賽舉辦方提交資料的時候,在大廳裡聽到了那個人的琴聲,然後自愧不如。由貴她大概是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的打擊吧,之後雖然拼命練琴,但是越是練習就越是感覺到跟那個人的差距有多大。”
“所以,就選擇了再昨晚自殺?”
“不是自殺。”原真砂子搖頭,“由貴同學說,她并沒有把遇到那個人的事告訴家人。所以,家裡的人也理所當然地覺得由貴同學又會拿一個第一回來。所以,即使她昨天沒有練琴,家人也沒有感到任何奇怪的地方。反而說着‘反正也肯定是第一名了,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也沒關系’之類的話,我想,這是無形地加重了由貴的心理負擔。以她的驕傲,她沒可能說出‘我遇到了一個實力遠勝于我的對手’這樣的話,也無法破壞自己平時穩重的形象,在家人面前展現自己有些自暴自棄的情緒。所以由貴從中午開始,就一直在外面閑逛。”
“然後呢?”
“然後,她偶然間去了一家專賣二手書的書店,看到了三口菜菜子的書。就如同被催眠了一樣,突然開始向往死後的純白世界。”納魯接着說。
“死後的純白世界?誰說死後的世界是純白的?”海棠未來有些不可思議地說。死後的世界裡,隻有潮濕陰冷,以及永遠水天一色的昏黃。
“我也這麼問了,由貴同學說,是三口菜菜子的書裡的一個故事。具體故事講的什麼,由貴已經記不清了,唯一記得的就書中描寫是死後的世界是純白無垢的。”
“不對啊。”海棠未來皺起眉頭。
原真砂子問道:“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