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賈敬和賈敷提過,賈敷知道。
賈敷擡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我前些日子在莊子上忙,就為了近日給阿元辦慶祝宴。”
“本打算昨日回來的,誰知剛啟程,阿元便給我傳了信,說他去溫泉莊子上了,喚我一起去。”
“想着和阿元一起回來,便去了。”賈敷說到這裡,面色一恸,“誰知我剛走到半道上,就遇見了跑出來報信的小厮,說、說……”
“說來了山匪,搶劫了溫泉莊子。待我到時,已經人去樓空,連阿元都被他們擄了去!”
蕭淮川眉緊緊擰着,“他們若是搶财,綁了阿元作甚?”
賈敷小心地咽了咽口水,到底是編的,他沒想好啊。
就在賈敷腦中飛速思考時,就見不遠處城門那兒有小兵跑來,忍冬和太子護衛立刻将人拿下,大聲呵斥,“什麼人!”
守城小兵吓得腿一軟,“報!小的收到一封信!說是給甯國府大爺的。”
他也不識得這裡面站着的誰是甯國府大爺,這是他上官喊他報來的。
賈敷和蕭淮川下意識對視一眼,眼皮一跳,好似想到了什麼。
忍冬拿過信封,瞧了蕭淮川一眼,将手中的信遞給了賈敷,賈敷接過立刻拆了信,看到内容的那一瞬間,他便知道怎麼做了。
“這幫山匪真卑鄙!”
賈敷一目十行,看完随即大罵,怒目圓睜。
蕭淮川目光一凜,“可是關于阿元的?”
賈敷将信一把遞給蕭淮川,嘴上說着,“他們果然夠貪,他們将阿元抓走,就是為了更多的贖金!”
蕭淮川此時也将信中的内容看完,是那幫“山匪”寄來的信,上面寫着:想贖人,黃金萬兩,京郊西骨山。
賈敷緊咬着牙,目光恨恨,“不過是錢,為了阿元,我有什麼掏不出的?”
說完,賈敷便去吩咐人去準備,做完這一切,賈敷猛地一拍腦袋,“糟了,我報了官,若是惹怒了他們怎麼辦?”
蕭淮川面色沉重,搖頭,“他們這些亡命之徒,不僅僅是用錢就能将人贖回的。”
蕭淮川根本不信土匪流寇的話,一想到那些人可能會對賈敬做的事情,蕭淮川手緊了緊,連手中的信紙都被他捏出了深深褶皺。
不過卻是能确定這些人所在的山頭了,就在甯國府溫泉莊子旁邊的一個山頭。
溫泉莊子……
蕭淮川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眶竟然紅了幾分,他盯着賈敷,
“阿元是何時去的溫泉莊子?”
賈敷對上蕭淮川微紅的眼睛,一愣,怎麼感覺不對勁?
還沒等賈敷想好說什麼,他們就聽旁邊一道顫抖的聲音響起,“是前天夜裡……”
蕭淮川眼神犀利的朝聲音方向看去,是站在旁邊方才送信的守城小兵。
“前天夜裡?你如何知道?”
蕭淮川一個箭步向前,來到小兵面前。
面容稚嫩的小兵在蕭淮川的威壓下,兩股戰戰,“前夜是小的守城,賈、賈二爺那輛馬車是最後一趟出城的。”
“說是去城外溫泉莊子,小的格外有印象。”
蕭淮川呼吸重了幾分,他目光遙遙地望向西邊。
“帶好銀錢,拿這些迷惑那些匪賊,孤帶人繞後上去。”蕭淮川當機立斷。
此時,陸如松也已經将守備軍調來,蕭淮川直接領着守備軍,就跨馬急去。
賈敷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心裡略帶擔憂。
剛剛蕭淮川神色不對勁,希望阿元不會露餡吧。
·
西骨山
賈敬望着山頭上擺的一排排的黑衣人屍體,勾了勾唇。
護院早已經聽他命令下了山,如今這個山頭上,隻有他一個,以及這群該死的。
賈敬拿出一個瓷瓶,拔開蓋子,都不用湊近就一股刺鼻的味道湧出。
幹燥,燥熱。
若是在場有人聞見,定要問一句,是不是有人放煙花了。
這是硝石粉,賈敬特地去溫泉莊子找來的。
他慢悠悠的将這些硝石粉灑在這些黑衣人的身上,又拿出了另一個瓶子,裡面是另外一種石粉。
賈敬将這些粉末倒在了一起,拿出了一根火折子,将火折子吹燃。
晨光和火光都照在賈敬的臉上,映射着火光的桃花眼,此時含着笑意,顯得異常妖冶。
多虧他上輩子沉迷于丹藥,不僅煉得一手好丹,他還知道,怎麼制作火藥,引起爆炸。
“砰!”
蕭淮川騎馬至山腳,聽見山頭上傳來的巨響,猛地擡起頭。
是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