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賈敬眼眸微微眯起,總覺得有些異樣的感覺。
而此時,旁邊的那些小厮仆人也都跟回過神來一般,跟着賈政上前。
隻見賈政在靠近賈赦和那錦衣少年時,看似不經意腳下一個踉跄,恰好擋住了幾個欲上前幫忙拉開賈赦和少年的小厮視線。
同時,賈政迅速伸出的手,看似是将錦衣少年拉出賈赦的魔爪,實則另一隻手已經悄摸摸地戳在了錦衣少年腰間,用力一擰。
“……啊!”
錦衣少年慘叫一聲,身體疼得一哆嗦,腿上立刻卸了力,賈政緊接着又拉開自家兄長的手,将賈赦一把拽出。
“快别打了,待會兒父親要來了!”
若是平時,賈政搬出賈代善來壓賈赦,賈赦自然是厭煩且不聽的。可賈赦多精啊,方才賈政的小動作,早被他收入眼底,眼中劃過一絲驚詫和狡黠。
這平日裡古闆嚴肅的小老頭“二弟”居然還有這樣一面。
賈赦猛地一用力,又暗自塞了那錦衣少年一拳,才在賈政的拉扯下,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嘴上卻還喊着,
“記住,今天的事情沒完!你給小爺等着!”
“賈恩侯!你别得寸進尺!有種你别玩陰的!”
錦衣少年好不容易得以喘息,捂着疼痛難忍又酸澀的鼻子和腰部,臉色漲紅,眼神惡狠狠地瞪了剛剛下暗手戳他的賈政,很是不甘。
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古闆斯文的小孩,如此道貌岸然,居然下黑手!這麼一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就要上前,被他家仆人一把攔住。
“赦哥兒,還不過來!”
賈敬颔首,适時出聲,他此時眼尾下垂,顯得有些兇。
他方才望了一圈,沒見到賈敷所在。按理說,是賈敷邀他前來,他自己應當已經在現場了,可沒想到,居然不在,而場面也沒有控制住,那隻能賈敬來了,今日他們是主家。
賈敬話一出,賈赦立刻老實,賈政扯了扯賈赦的袖子,示意賈赦跟自己走。
賈赦也不是個憨貨,此時也不過多糾纏,跟着賈政就站到了賈敬面前,在賈敬的注視下,賈赦垂下頭。
倒不是心虛,隻是覺得自己青紫到微腫的臉顯得有些丢人。
賈敬剛準備詢問緣由,他還記得方才小厮說的那番話,好似緣由就是他。
可還未等賈敬說話,便匆匆來了一群人,擡眸看去,之前不見蹤影的賈敷為首走在前面,身後跟着兩撥人,一撥是四王八公的各位老親們,一撥是賈敬的同年們,宋子虛赫然在列。
賈敷見賈赦已經安分站在賈敬面前,目光稍稍掠了眼錦衣少年,剛要說話,隻見一人猛地蹿出,朝賈敬喝道:
“賈培元!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嗎?”
賈敬一瞧,喲,熟人啊,是上次在瓊林宴對自己充滿敵意,不停挑釁的李玉衡。
李玉衡指着鼻青臉腫的錦衣少年,聲音拔高一個度,“你可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你們甯國府居然如此嚣張狂妄,竟然仗着權勢,光天化日之下打人,簡直是無法無天!”
李玉衡的話音落下,四周的氛圍瞬間凝重,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賈敬,這話可大可小。
賈敬淡淡掃了一眼李玉衡,嘴角不經意地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神平靜,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果然這也需要看悟性。”
“你亂扣帽子扯大旗的毛病,還是沒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