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土的王國這幾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最顯眼的,莫過于那座沙民們看着的,一點點,一點點從巨石而被砌成的三角模樣的宏偉建築。
它伫立在泉流縱橫,芳草如茵的綠洲上。
其高聳入雲,一眼望去,那怕隔的再遠,那怕在上風蝕地或下風蝕地,都會有一種發自内心的覺得。
自己如塵埃。
它是赤王陵。
是赤王所言的,一切沙民最後的審判之所,更是赤王的居所。
其仍在變得更高,更宏偉。
是那怕恒古久遠之前的諸神時代,都未曾有過的奇迹。偉大的赤王,大地四方之王從高天将它帶到地上,那是超越神明,僅屬于赤王的奇迹。
更是赤王神力,王權,以及威嚴的象征。
因此,一座又一座林立了千柱的神殿自遠及近的鑄造而起,祭司和工匠們井然有序,更有無數鎮靈為千柱雕鑄上繁瑣奢華的花紋。
以藍色的睡蓮做底,輔以象征花神的帕蒂莎蘭,樹王的綠洲,以及阿蒙威嚴的眼睛和金色的沙丘。
更有無數鷹頭,鳄頭,胡狼頭以及牛頭的塑像平立而起。
威嚴而靜靜地注視着塑像下的每一個人。
那昔日裡隻能銘刻神明,或者至少隻能銘刻王者與貴族功績的方尖碑,也第一次在神聖大地四方之王的恩澤下,被允許記錄工匠的名字和功績。
這更是讓子民們激動興奮異常。
随着神殿的林立,随着赤王陵的逐步完工,沙漠的子民對阿蒙的崇拜更是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為此,樹王甚至不得不從那大綠洲中踏出,站在阿蒙前對他留下警告。
她說。
“極緻的威權将導緻傲慢成就罪惡,我的摯友,時刻不要忘記,我在大綠洲之中,以上天的判罰之釘,監督着你。”
樹王最後還是沒有将阿蒙的愚行報以上天。
她已經意識到了,除非阿蒙真的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過錯,否則她不可能直接将阿蒙的案底揭發出去。
因為,就如阿蒙那日主動拉住她的手,對她所說。
她已經名副其實的成為了阿蒙的監督者。
成為了阿蒙的共犯。
以強迫的方式。
阿蒙并未被自己的壯舉和偉力沖昏頭腦,甚至無比的清醒。
他知道他要做什麼,他要做的,不是修一座又一座的奇觀,而是整合一切的智慧,以對天上的有翼者,他所謂的“主人”舉起叛旗。
但他依然很欣慰樹王的表現,這表示,大慈樹王這次是真的有意在監管他了。
樹王不會反叛天理,阿蒙也不需要她反叛,強迫她做出她不能做出的抉擇。
她是綠洲的王,更是他的摯友。
威權并非絕對的統治,而是發自内心的夙願。
所以他欣慰的說。
“最智慧的神明,我的摯友。我很高興你真的願意做我計劃的擔保者。你大可放心,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我更不會因為凡人愚昧的崇拜和盲從而迷失自己的威權與智慧。”
樹王沒應他,而是轉頭警告這幾年一直忙于國内變革,越來越忙碌的花神。
“我的摯友,決心反叛有翼者的原初精靈。我相信你的智慧,但仍要對你提出警告。”
“看好黃沙的大主,避免他在傲慢和威權之中,走向不可避免的滅亡。”
威權隻能帶來殘酷的統治,樹王一直如此認為。
所以威權需要花神迷醉的歡樂,以及她的智慧。
但她不能加入阿蒙那注定滅亡的愚行,她更要保護須彌甚至提瓦特的未來。
所以她隻能以另一種方式,以監督者和裁決者的身份,對發起叛亂的阿蒙,進行不時的勸解與提示。
花神也對她承諾。
“最智慧的神明,大綠洲的神主。我向你承諾,縱使為威權的化身獻上智慧,我也不會因威權而退卻。我對有翼者離棄我的仇恨,更在阿蒙之上。”
樹王滿意了。
不過她回了自己的大綠洲後,還是以一種新課題的方式,将自己對沙海的一系列動作,交給了自己看好的學生們。
她相信,凡人的智慧,也必然會給她驚喜。
她,阿蒙,花神。
都是神明,隻能看到神明眼中看到的東西。
所以,她也必須需要凡人的力量,需要凡人的眼睛,從另一個角度,去理解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
須彌沙海的大工程也漸漸地引起了外界的目光。
愛玩的綠衣服白襪子小少年抱着自己的愛琴裴林跨過了奇石嶙峋,滿是亘古和仿佛某巨大圓柱狀物體落下痕迹的巨大岩淵,出現在了星星點點的樹林前。
他一邊随着風的流向走動,一邊哼着輕快的歌,手上也在彈着琴。
偶爾他也會停下來,喜滋滋的跑到有紅色蘋果的樹下,跳起來,在和身高進行一番搏鬥後,摘取勝利的紅蘋果。
洗都不洗,直接啊嗚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也酸酸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