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舊恨和即将面臨死亡的恐懼,讓他策劃了這一場叛亂,也拉着無數的王者一并下水。
當然,其餘列王也并非傻子,他們當然能夠明白。
那個不忠誠拉萬陛下的卑賤王者口出妄言後。
一旦搜捕失利,那麼叛亂就必然發生。
于是,陰謀的叛亂變成了雙方的正面交鋒,在死去的月光之下。
叛亂的一方想進一切辦法燒砸,制造混亂,以從五綠洲之地逃走。
而服從拉萬統治的一方,則用盡全力在鎮壓叛亂,以将這場針對拉萬陛下的陰謀殺死在胎腹之中。
雙人人馬打成了一團,整個五綠洲的王城,甚至五綠洲之地都亂了。
也隻有提前被下令封鎖的交通要道還安穩一些,這也是希魯伊一行人直到來到五綠洲的王城,才發現這滔天的火光的原因。
事實上,五綠洲之地此刻盡管外表還光鮮亮麗,但内裡。
尤其是遠離居爾城方向的内裡。
早已經殺的烽火燎原。
希魯伊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接下來要面臨的抉擇會是這樣的。
他們要怎麼做?他們應該怎麼做?
他們想要怎麼做?
人們看向利希特,因他本就是這個奴隸們之中的小核心。
可利希特看着那燃燒着熊熊火焰的王城,幾次張口想要說什麼,最後都還是閉嘴了。
他有想法,可那是一個将軍,一個軍人的想法。
他應該帶着這群擁有神之眼的強大武裝力量,去輔佐列王們鎮壓叛亂!
……可。
他早就不是将軍了。
恰恰相反。
他現在,甚至隻是個卑賤的性/奴。
一個玩物。
不單單是他,他們一行人都是。
都是玩物,都隻是主人們的玩物而已!
利希特有些迷茫,赤土的文化傳統就是尊卑有别,就是各按其位。
他不應該僭越,也不能僭越。
且。
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是,自己心底好像隐隐約約。
并不是特别想插手這件事。
他覺得,這是他對尊卑秩序的高度遵守。
所以,最後在衆人看向了他之後,他看向了同樣被火光照亮臉頰,同樣茫然的希魯伊。
問他。
“幼獅者,希魯伊。你之前還未對我們說過,偉大機械,神聖機械,為何獨留你一人。”
“它曾對你說了什麼?”
那滔天的火光其實吓的希魯伊有些無措,他從未見過如此慘烈之事。
這不是震撼,而是給了他前所未有的。
害怕。
他知道那火焰下不是火焰,那是無數人的鮮血,是死亡和哀痛所彈奏的高歌。
一旦想象,那就讓希魯伊恐懼的不能自己。
所以利希特一問他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利希特,本能的就如實回答了他。
“它,它說他要看看我,還,還問了我的信仰……”
希魯伊的聲音弱弱的,下意識的就要把話說完,不過最後他還是生生止住了。
他覺得,要是不虔誠而不會被懲罰這種話說出去,會不好,會發生非常糟糕,非常可怕的事。
那是比他所幻想的,那火焰下的血和哀嚎,還要可怕的多的事。
可這,也就導緻了一個錯誤的發生。
而這個錯誤,正是現在迷茫彷徨的利希特需要的。
也是一衆不能自主的奴隸們需要的。
那利希特雙眼一亮。
這是什麼?
這是青睐!
這個已經習慣依附強者,習慣逃避自己本要承擔責任的将軍奴隸,仿佛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找到了可以重新依附的強權。
利希特看向身後的衆人,在火光之下,當衆對着他們大聲宣布。
“衆卑賤的奴隸!我們的幼獅,他被偉大機械所青睐!他應該統帥我們做出接下來的抉擇!我們也應當,完全服從他的意志,因他不應謂普通的奴隸,因他受到偉大機械之王的青睐。”
一衆奴隸們齊刷刷的看向了希魯伊,一個個都眼睛發亮,讓本來還有些懵懵的希魯伊直接吓了一跳。
他看着這群齊齊看向自己的奴隸,幾次張口想要說什麼,卻也還是止住了。
他知道。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說出事實的話。
希魯伊沉默了下來,他看着一衆期許自己的奴隸們。
心底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事。
他的真相或許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群已經淪為奴隸的卑賤之人們。
需要一個……
能夠替他們做主,替他們走出迷茫和無助的主人。
希魯伊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想法,這種想法太陌生,太奇怪,太詭異了。
可他就是忍不住這樣想。
好像失去了對信仰的虔誠之後。
他在看向威權,看向奴隸制。
突然就。
換了一個角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