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無人知曉的恐怖陰謀,鍍金大地絕無僅有的毒謀,甚至渎神的惡謀。
就在這座小小的宮殿之中,在希魯伊覺醒的黑暗力量,蠱惑人性與人心的力量下。
拉開了序幕。
……
【好痛?】
【好痛。】
【智慧,知性,生命……甚至威權和歡樂,也在離我而去。】
【不對,這些早就離我而去了……啊,我想起來了。】
【是媽媽,媽媽沒有救我……】
【這就是母親的報應嗎?報應……】
【父親死了……不,不……那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痛……】
【希琳……姐姐……救救我……好痛苦……■■■……】
【啊,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啊……太好了■……父親要送給大主人的禮物……希琳……】
【不……我不能……■■■】
【啊……啊……啊……】
【……我為什麼會想起來這些啊……■啊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我要……■■】
【那是什麼……■眼■■……】
【……我這是在做什麼?啊,我在繁育,我在繁育那些……■■……】
【不……■】
【我不能……父親的禮物……大■■……】
【繁衍吧,生育吧,卑賤的奴隸們無法踐行我的高潔和理念。】
【那我就用我的血,我的力量,來創造屬于我的奴隸。】
【能配得上屬于我的高潔奴隸。】
【利露帕爾,我會感謝你的,感謝你用深淵的力量竊取了阿蒙的技術,又交于了我。】
【就算隻有皮毛。但那也足以殺掉希琳,殺死這群卑賤的竊取王位的賤奴們了。】
【當然也包括你……】
【鎮靈之母及萬王之王——利露帕爾。】
利露帕爾放開了閉眼沉睡的帕維茲,她起身,走出了宮殿,站在王宮前的高台之上。
俯瞰整個居爾城。
她見漆黑蜿蜒,她大地開裂,她見高貴者,她見卑賤者。
她見那猛士,奴隸,園藝師和智者。
都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而後,她嘴角微微翹起。
她突然笑了,起初還是微笑,淡淡的,小小的微笑。
鎮靈一般得體的笑容。
而後,她嘴角逐漸上揚,表情逐漸扭曲,小小的微笑變成了放聲大笑。
那笑聲,甚至都能蓋過風沙。
黑暗随着她的笑聲蔓延。
她笑着笑着卻哭了出來,但不是難過,而是發自内心的高興。
她又哭又笑的說。
“看啊,摯愛!卑賤的牧羊人,高貴的凡人合法之王!奧爾瑪茲!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王國!你要送給大主人的禮物!”
“如此肮髒!如此卑賤!你妄圖用這種東西,去亵渎大主人嗎?哈哈哈!背叛了對我的誓言,對大主人的信仰勝過了對我的愛!勝過了對我的母親的愛!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她的表情扭曲震恐,青筋在她美豔的表情上蜿蜒攀爬,逐漸也開始變黑。
她突然扭過頭,震怒的指着沉睡的帕維茲,大聲說。
“生,生,給我生!你這肮髒的卑賤者,你這奧爾瑪茲亵渎我,背叛我,背叛女主人的鐵證!給我生!!!”
她在哭,又哭又笑。
随着她的話,可以看到。
帕維茲的身上,那無數的銀色碎片從他的身上奔流而下。
利露帕爾又聽到了那句話。
媽媽,救救我。
每一個銀色碎片裡都在說,都在倒映着帕維茲最後時刻的哀求。
每一個碎片的誕生,都是帕維茲無法承受的痛苦和憎惡。
每一次誕生,都在将帕維茲最後僅剩不多的知性本能帶走。
那是授獲神之眼時,高潔的信仰人界力所保留的,他最後的意志。
那怕神之眼誕生就失去了光芒,但也是神之眼,它仍然擁有點亮的可能。
而現在不同。
那帕維茲最後的,也就是被深淵扭曲後的意志,同樣屬于帕維茲的意志。
此刻,也都将随着繁育這些無智的畸形鎮靈,這些鎮靈中的衆奴隸——而被通通帶走。
等到繁育的結束,也就意味帕維茲徹徹底底的淪為一個瘋魔的瘋子。
一個沒有知性的空殼,僅以無端的憎惡和仇恨驅動。
這是比死亡,比堕入深淵更加可怕的極刑。
甚至比堕入夢鄉還可怕的刑罰。
這個幻想阿如,就算堕入夢鄉也甘之如饴的虔誠者,最終得到的。
是生不如死的地獄。
他沒有登上阿如,也沒有進入夢鄉。
甚至連深淵都不要他。
他的神不會救他,也無需救他,僅因為他信仰了一個不愛人的神。
而那些疾馳而過的畸形鎮靈碎片,那些碎片上帕維茲哀求的媽媽救救我。
這神不在意的他卻讓利露帕爾表情扭曲的尖叫了起來,讓她的眼淚不可抑制的如同瀑布一樣從她的眼裡滾下。
那震恐驚悚的叫聲如同奴隸主的鞭子一樣,不斷對促使着這些銀色的,又帕維茲生出來的畸形鎮靈奔流入王城下的各個居民之中。
無論高貴貴賤,此刻無一例外的被帕維茲的陰影所籠罩。
而後。
居爾城内本不應聽從利露帕爾命令的元能構裝體們無一例外的動了起來,他們迅速而快捷的沖入人群之中。
發着藍光的和人群融為一體。
幽暗與深藍共舞,深淵力和高天力,人界力在此刻同時制衡。
片刻後,以居爾城人為原料,以大主人的機械造物為改裝,以畸形鎮靈為核心的多元一體軍隊出現在了利露帕爾的眼前。
看啊,這是何等可怖的軍隊,何等不可理解的強大軍隊。
元能構裝體一樣的外形,卻有着人的理性和機械鎮靈的瘋狂。
三界力量溢滿了他們的軀體,每一個都如同随時可以爆炸的炸彈桶。
不畏懼死亡,不畏懼失敗,無所顧忌。
這是凡人無法抵抗的軍隊,那怕是神之眼持有者。
利露帕爾她的表情終于恢複平靜了,那是一個滿足又虛脫的笑容。
仿佛曆經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她散去了身形,而王座之上的帕維茲,也睜開了他漆黑的眼睛。
他站起來,走出王宮,俯瞰軍隊。
他聲音嘶啞,宛如獸鳴。
但他隻是輕輕的說,或者有氣無力的,虛弱的說。
“攻下五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