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流開道,高瀑千裡直入雲霄。
魔石鐵骨渾然一體的怪異軍團大步跨越在蔚藍如冰鏡的水道之上。
路途中偶爾得見的蠻族,龍蜥甚至純水的精靈。
都會被他們轉瞬之間吞沒。
截取源水,提純靈露,鋪設水道。
這本是他們原先的榮耀義務,但而今,這已經不是這恐怖至極的非人軍團的首要任務了。
從卡皮托利姆出發,波愛修斯率領自己的樂師和軍團一馬當先,很快就下了高海最為顯著特征的千米瀑布,來到了已經成為普通水流的海面上。
他的軍團直接走在水面上,昔年從未鋪設到高海之下的水道,也是第一次走出了高海,鍊接向了南方,那荒蕪的沙海。
水道所至,既是征服所至。
伴随着純水精靈和龍蜥的哀嚎,魔像的軍團終于跨越了大海,登陸那屬于須彌的地域——沙漠。
而後,就像他們昔日裡征服高海一般,以魔像軍團為中心,水流自他們腳下生出,就如同還在楓丹一樣,開始鋪設了屬于他們的水道。
而他們身後,那幾乎永遠平靜的死海也開始暴漲,逐漸的開始吞沒沙漠。
波愛修斯并沒有對這次的征服有多警惕,在他看來。
這與征服昔日裡的蠻族沒有區别。
大軍開拔,氣勢如洪,而那延綿到天盡頭的魔像軍團後,當真是漲起來的潮水。
軍團一步,沙漠就被吞沒一步。
這就是雷穆利亞!
軍團所至,就是雷穆利亞的疆土。
但很快,榮耀的魔像軍團就遭遇了第一波抵抗。
也是自他們踏上這片陌生領土後的第一批敵人。
這些敵人并非須彌的軍團,而是生活在這片靠海沙漠地下的沙蟲們。
他們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魔石的軍團迅捷的吞沒。
它們隻來得及和自己楓丹的倒黴同族們發出一樣的哀嚎後,就如同露滴歸于大海一樣,沒有在掀起一絲浪花。
這些讓鍍金王者的軍團都難以對付的沙蟲群們,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吞噬了。
軍團甚至步伐都沒有停頓。
一切似乎就像波愛修斯預料和相信的那樣,偉大榮耀王國的征服一如既往的勢不可擋,甚至比在高海的征服還要輕松。
他們軍團至,沙丘平,龍蜥滅,赤土入海眠。
他們勢如平地一樣一直到達了荒漠囿土的正中心都沒有遭到任何合格的抵抗。
反而是那些生活在荒漠囿土的倒黴沙蟲們,大批大批的死絕。
就連那億萬萬沙礫的親王,風蝕沙蟲都無法在軍團的征服面前擋個一兩回合就被淹沒了。
到最後,甚至整個大漠都震動了起來,那些昔日裡最為兇猛的捕食者,那些阿佩普的倒黴子孫們。
一個個逃難似的沖向了居爾的方向。
雷穆利亞的軍團還沒到達,他們面前的沙丘就活了一樣主動的移動跑了。
因為他們前面的沙土之下,是無數密密麻麻的沙蟲群。
但在表現上,就好像,整個沙漠都在懼怕雷穆利亞的榮耀和征服。
那對于須彌人無比殘酷,公正,不愛人又神聖的沙海,在雷穆利亞的榮耀,民主和征服面前。
與野蠻無異。
地理的環境會塑造民族的性質和傳統,越是困苦的環境,民族就越是強調群體和集權,因為這樣越是安全。
但相對的個體意志就會被無限壓制,甚至被完全剝奪,淪為群體的一份子。
沙漠的特有環境一直是奴性的沙漠人奴性的根源之一,正因為沙漠的懷抱,綠洲才有意義。
這種卑賤的思想,奴性的理念,乃至培育他們的大漠。
在更加先進,或者說适宜人性的民主,以及能夠孕育自由民主的大海大洋面前。
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
這是人性的定理,也是曆史的必然性。
理所應當應該是這樣的,也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
當波愛修斯民主的榮耀軍團開始逼近鐵穆山的時候,變故出現了。
他們終于在遭遇到了第一波像樣的抵抗。
那是一群沙漠人,不在是沙蟲。
兩方軍團的距離很遠,波愛修斯的目光都看的不是很清楚,隻隐隐約約見到對方領頭的幾個人頭帶着須彌特色的金藍相間的頭巾。
那些士兵們大多肌肉紮實,帶着黃金或白銀,鋼鐵的甲胄。
也有一部分赤裸着上身,揮舞着一些帶着沙漠文字的武器。
整體看起來,比雷穆利亞的蠻族稍微強一些,也隻是一些。
完全不能和那純水的騎士相提并論。
雷穆利亞的軍團隻是“禮貌”的稍微一頓,而後就步伐如常那樣邁了過去。
對面的蠻族軍團也大喊着,野蠻無比的厮殺了過來。
距離越來越近,波愛修斯終于能聽到這群蠻族在叫喊什麼。
他是懂須彌語的。
“為萬王之王而戰!”
“萬勝!萬勝!萬勝!”
“殺死他們!驅逐他們!”
亂七八糟的呼喊聲後,最後這些蠻族們一齊高呼。
“大主人!!!”
兩方軍團悍然相撞。
那高唱聖歌,禮贊着自己神明,自賤而亵渎的将其稱之為大主人的蠻族軍團。
他們正如自己的野蠻,不知天高地厚的如同浪花撞上礁石。
鋼鐵的石像軍團隻是一頓,就把這群自以為勇猛,能夠博獅的猛士們沖擊的七零八落。
那些神之眼持有者操使華麗的元素,那怕形成了強大的元素反應,轟擊在魔像上,也隻是讓他們頓頓。
就算是這群蠻族無比智慧的發揮熱脹冷縮的原理,甚至打出碎冰和超導,真正的擊潰了部分魔像。
那樣也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