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交加。
沙漠裡本是幾乎不會下雨的,但随着這些年來黑土的進軍與赤土的敗退,随着那大片大片綠植的鋪開。
居爾城今天竟然下了大雨。
大雨更沙暴與蜃氣樓所席卷,為這座神明的偉物披上水做的新衣。
也仿佛預示了沙子的時代被水的時代所取代。
雨水滴滴答答的砸在王宮的磚瓦上,這本應帶來生機的聲調,此刻刺入希魯伊的耳中後,隻讓他感到無比的煩躁。
他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匍匐在他面前,卑微顫抖的不敢擡頭的奴隸。
“卑賤之人!!!你再說一遍?!!”
那奴隸低着頭,完全不敢擡頭,但被萬王之王要求回話,他也無法閉嘴。
隻能顫抖的去觸碰萬王之王的爆雷。
他驚恐的說。
“萬,萬王之王!”
“利希特将,将軍率軍投降,不戰就滅……”
“砰~”
奴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猛地爆成了一灘血霧。
整個王宮大廳此刻靜谧的落針可聞。
昔日裡侍奉希魯伊的列王們都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而王宮裡裡外外的侍衛們,奴隸們,更是刷刷的跪了一地。
希魯伊喘了幾口氣,而後就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直接癱軟在了王座上。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嘶吼出了聲。
“利希特!利希特!利希特!!!”
“你這卑賤之人!!!”
他身邊的大地開裂,那些裝飾着花朵的精美器具一個個的碎裂。
就連那王座的扶手,都被希魯伊捏碎了一邊。
希魯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這不是深淵的力量。
而是他無法控制情緒的體現。
他早就應該想到的,他就應該想到的。
利希特這個卑賤的人早就不是那個為了主人悍不畏死的奴隸了。
他當年就敢對他駁斥他的話,要求他成為萬王之王。
這兩年更是當上了鍍金列王,享受了從未有過的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
王座上那僅剩的扶手也沒有逃過悲劇的命運,被希魯伊捏碎了。
他喘着氣,下了命令。
“利希特叛國,剝奪他一系的鍍金王位……即刻。”
“把他的子嗣全部處死……不,全部貶為最低賤的性/奴!!!”
萬王之王要剝奪鍍金列王的王位,除了奧爾瑪茲王外,其餘法理上其實都是需要大部分鍍金列王的同意的。
萬王之王可以處死鍍金列王,但不能剝奪鍍金列王的王位。
奧爾瑪茲也是以阿蒙神選中之人來剝奪,也不是以萬王之王來進行。
畢竟鍍金列王在這個時代,依舊是傳承自萬王之王時代之前,就已統治大地人民的王者之衆了。
但此刻,沒有任何的鍍金王者敢站出來,一個個都鹌鹑一樣低着頭。
那怕昔日裡和利希特關系比較好的一些王者貴胄。
畢竟利希特這犯的事太大了,直接就是叛國。
處理了利希特的事後,希魯伊疲憊的站了起來,他走出宮殿,也沒有管大雨傾盆,但雨水卻無法近他身。
他來到王宮前的高台上,俯瞰着身下的整個居爾城。
這裡在遊戲裡是神的棋盤,但現在隻是大片大片林立的宮殿神殿。
神的棋盤上的奇觀阿蒙基本上都造了,但這塊地方卻因為曆史緣故,并沒有把阿蒙的奇觀縮小模型化展示。
遊戲裡的帕維茲忙着做奇觀,但這裡阿蒙已經把所有的奇觀都基本上做好了,帕維茲卻忙着和希琳厮殺,根本就不是造奇觀亡國的。
但此刻,就仿佛命運一樣,希魯伊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改變了對利希特子嗣們的懲罰。
他說。
“這卑賤竊居王位的屍夫,他亵渎主人的信仰,蔑視我的王權。”
“我要他的子子孫孫永遠的在這裡銘刻大主人的奇迹!!!”
他要利希特的所有子嗣所有後代,永遠的在他面前的這片土地上。
建造那布滿大主人奇觀的棋盤。
時間是——永遠。
鍍金的王者也一個個從宮殿中出來,頂着大雨站到了希魯伊的身後,謙卑的低着頭,随侍在一旁,不敢說話。
電閃雷鳴的大雨和狂風中,希魯伊長長的呼了口氣,雨水終于砸在了他的臉上。
很快就将希魯伊完全濡濕了。
希魯伊帶着疲憊的說。
“集軍,我要親率我的軍團,殺死那群入侵這屬于我的國度的野蠻人。”
奧爾瑪茲王贈送給他的元能構裝體軍團當然還沒有集結完成。
甚至鍍金的王者們的軍團還沒有完全到達。
畢竟軍團實在是太少了太少了。
之前長期的戰争,沙漠的軍團都快死光了。
但希魯伊知道,已經不能在等了,他必須行動起來了。
常年的戰亂讓沙漠的人口衰弱到了一個極點。
如果說鐵穆山之地的丢失還是因為那是新開墾,本就沒有多少人口的地域,還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