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漲水倒計時48:00】
黃金的大宮。
諸神各安其位,一時間相視無言。
會場的氣氛也絲毫沒有即将勝利的歡樂愉悅,有的,僅有凝重。
仿佛水的元素都将凝固成了寒冷的冰,一切溫度都失去憑依的事物,就連太陽的神明,都陷入了昏暗的日蝕。
最終,一如既往是智慧的神明第一個谏言的。
那生命和智慧的神力也打破了會場的死寂,帶來了第一股朝氣。
她說。
“昔年惡龍回歸的時候,殺光了烈火之國幾乎全部的使者。”
“而後,在那位龍族竊徒的亵渎行進下,納塔的人、乃至納塔的神。其都走上了不同的亵渎之路。”
“縱使諸神的契約中擁有那位烈火與新生的神明,但她到底不是希巴拉克。”
“許諾他光榮的未來,幫他讨伐深淵。”
“我們之間的矛盾未必不能化解。”
“而納塔,這座昔日的龍之國度,臨近深淵,是提瓦特最為脆弱的地方,被天上徹底摧毀的可能性将非常的低,非常的小。這樣一來,自須彌及高海毀滅後,我們便有了重生的地方。”
未憂勝利,先憂敗北。
并以失敗為前提,規劃好一切的後路。
這既是智慧的神明所能做的。
諸神之中,統領此地與命運的那位,看向了身旁的大日之神。
他說。
“我們的末日已經近在眼前,除了布耶爾的建議之外,我也将用福波斯的力量,錨定一條過往的世界線。”
“若這個世界終究不得不毀滅,我想。”
“在另一條世界線上重新開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阿如,綠洲,納塔,世界線。
四重保命,四重重燃。
諸神已經将失敗及失敗後的所有可能都想到了,并幾乎将代價降到了最低。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封神谕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諸神的會場中。
會場瞬間死寂。
那金紙的神谕上,月白的字迹龍飛鳳舞,帶着居高臨下,睥睨乃至理所當然的語氣。
那是一句話,或者說一句命令。
如對厄歌莉娅一般的命令。
“诏令:竊取神柱智慧的卑賤竊賊、不忿處罰的天上叛逆、監守自盜的渎職劣神、驅逐高義的愚蠢之徒。”
“及輸給欲望的諸魔神!”
“自裁。”
諸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搞笑一樣的神谕。
除了樹王對那形容自己的渎職隐隐動容外,其餘諸神都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甚至花神還樂呵的嗤笑了起來。
她笑。
“昔年我被摔在地上,自昏沉墜落并流浪了七十二個夜晚。”
“我的腳踝被磨破,我的形體被破碎。”
“我鏖戰黑淵的傷疤,那我本榮耀的痕迹!卻成就了我被驅逐的原因,這是何等的不公,何等的荒誕呢?”
“我的族人盡皆破碎,不是死于龍的口爪,就是死于天上的懲罰。”
“後又命我獻祭,天上的,那有羽翼的神明啊!”
“我的造物主,我的父親與母親。”
“現在,我要拒絕您的命令,就如我要你也狠狠摔在地上。”
“摔去羽翼,摔去王冠,摔去你所用所有所在的一切!”
她的身上,那深淵的力量開始暴動,也表露了她的情緒并不如她所表現的那樣平淡。
樹王更是不言,是不敢言,更是不想言。
但理所當然,她不會貫徹如此荒誕的命令。
而高傲的雷穆斯則直接大聲反駁。
“我未有見過因子嗣超絕而閹割的。”
“我未有見過,因活木靈秀,要高過庭院時而砍伐的。”
“諸神的神啊!我們生來就應是超越你們的,因我們将以榮耀和文明為名,走向比你們更深,更遠的未來。”
“我要斬碎你命運的鎖鍊,破滅你那以傲慢鑄造的,那白銅的城門。”
“我要将支配的繩結解開,将那被奴役的命運,歸還于自由和光榮的時代及未來。”
阿蒙則如同樹王一樣,一句話沒有回應,他隻是擡起了手。
神谕憑空自燃,轉瞬間就燒成了灰。
沒什麼好說的了。
也沒有什麼可以商議的了。
要做的,該做的,他們都已經做到了最好。
那麼接下來,就是靜靜的等候,那命運的宣判了。
阿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掃視諸神,說。
“先拿下這位被迫送死的可悲之神,這位厄歌莉娅吧。”
諸神的情緒也已經稍許平複。
他們贊許阿蒙的意見。
不過雷穆斯倒是提了一些微妙的不同。
他說。
“大漲水的日子已經近在眼前,我要先統領我的子民們遷居須彌之上,以避免淪陷在這注定被淹沒的高海戰場中。”
“我隻能先加持你們,而後才能親臨戰場。”
……
雷穆利亞的大遷徙開始了。
這首當其沖的,就是倍感壓力,自拿下了上下風蝕地和列柱之地後就再無進展的希魯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