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左小右按時赴約，又是一輪明月懸挂天上，潮汐伊始。

這次有了經驗，蘇大雪數到了兩分半，他趕緊叫佘青松，這次沒有人回應，過去了十秒後蘇大雪跳下了堤岸。

小左小右趕忙去拉住，隻堪堪蹭到了衣角，剛出岩洞的佘青松接住了他，并在漲潮的最後一秒安全到了岸上。

蘇大雪眼眶微紅：“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

佘青松摸摸他的頭：“我沒事，下次不要再這麼莽撞了，下面很危險。”

小左小右：“你這次有什麼發現嗎？”

佘青松：“忘川下有一個岩洞，岩洞裡有一幅畫，我還沒來得及細看世間就到了。”

小左：“什麼！難道忘川下真有玄機？！”

小右：“閉嘴！你是想讓黑無常的眼線聽到？”

佘青松：“散了吧，明天我再進去将畫取出來。”

小左小右：“好吧，閑來無事，我們繼續誘捕黑無常的手下吧。說完揮手告别。

蘇大雪拍拍地上道：“那我們就在這邊等吧。”

佘青松問道：“你想去鬼市轉轉嗎？”

蘇大雪：“想！”

佘青松伸手拉起他道：“走吧。”

鬼市很熱鬧，除了擁有無盡黑夜之外，這裡和人間沒什麼區别，處處燈火璀璨，鬼來鬼往。

蘇大雪：“好神奇的感受，感覺自己真的死了。”

佘青松：“這麼說也沒問題。”

蘇大雪：“變成鬼魂不是應該去投胎嗎？為什麼還有那麼多鬼？”

旁邊好事鬼誇誇其談起來：“地府不同以往，以前戰争多，死的人多，鬼魂不夠用，不管願不願意都得投胎。現在不一樣了，人間戰争少，傷亡少，隻有少數願意投胎的魂魄有機會報名。”

蘇大雪：“人間日子好，不應該更多鬼魂去投胎嗎？”

那鬼一拍腦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間現在有個詞叫什麼來着，做人怎麼說來着？”

另一個鬼提醒道：“當牛馬。”

“對對對，做人不當人，當牛馬哈哈哈。”

蘇大雪也笑了：“好像是那麼個道理哈哈哈……那不投胎的鬼會不會遇到以前的舊友和家人呢？”

那鬼道：“也許吧，愛也好，恨也罷，等人真的死了，又有誰記得那麼清楚自己曾經愛過誰恨過誰呢。”

蘇大雪：“原來是這樣。”

佘青松：“人生而孤獨，鬼也一樣。”

蘇大雪點頭：“我在想，既然可以選擇不投胎，你會不會在這裡和你媽媽相遇呢？可以說說話，看看對方。”

佘青松輕輕抱住他：“不會，我母親被迫承受業報，魂魄早就灰飛煙滅了。”

蘇大雪心裡一沉：“對不起……”

佘青松：“你對我從來不用說對不起和謝謝，不如多說愛我。”

蘇大雪漲紅了臉，周圍的鬼已經看了過來，他隻能紅着臉縮在佘青松懷裡。

佘青松拍拍他的腦袋道：“走吧，我們繼續逛。”

蘇大雪：“但是真的像那個鬼說的那樣不管愛恨都會忘記了嗎？明明深刻的愛過或者恨過？”

佘青松緊握他的手道：“其實不然，若是有執念，哪怕是千年萬年，都不會忘記的。”

蘇大雪：“啊，說起這個，雖然你說等以後告訴我，可我真的超想知道桑蜋到底是什麼。”

佘青松：“有些細節比較複雜，我就大緻說一下。”

蘇大雪：“嗯嗯嗯！”

佘青松：“我從十歲開始就單獨出一些危險系數比較低的任務，有一次抓捕狼妖時受了傷，暈倒在一片荷塘邊。

而桑蜋是一隻蜻蜓，因為吸食了我的血和狼妖的妖丹，陰差陽錯下修成人形。但是蜻蜓這種物種壽元不過一年，就算修煉速成，也隻能活一年的時間。

之後我把他帶回去了，玄妙子老師說這是我的因果，所以該由我來負責。所以我就把桑蜋留在身邊了。

他是我的第一個玩伴，第一隻寵物，也因為他壽元的短暫，讓我覺得，其實他是世上的另一個我，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卻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蘇大雪：“原來是這樣，他應該也很痛苦吧，既然見到了江海浩瀚壽命無限，一定會悲哀于自己的渺小短暫。

但是，為什麼它會出現？”

佘青松：“你是怎麼遇到他的？”

蘇大雪：“從到蚩尤墓開始，他就纏上我了，我每次想和大家說，可怎麼也記不起來。”

佘青松：“因為你被下了禁言咒，這是一種惡毒的詛咒，倘若破壞詛咒強行說出，必定會七竅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