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秦深就被幾名嬷嬷從冷宮揪出來。昨晚被顧賤男氣得沒睡好,以至于她人被押到大殿跪下時,腦子迷迷糊糊,一臉昏昏沉沉的模樣與金光閃閃的大殿十分不符。
她跪在地上,擡頭看了看高坐在台上的皇帝,又視線偏向左,在一旁看到了太子妃太子妃和大反派公孫商,再接着眼神往右一挪,那裡坐着的是昨日陰陽怪氣她老半天的皇後。
這是聚衆審批?打算秘密殺人?
一瞬間,話本裡寫的什麼賜毒酒、贈白绫、打入水牢、秋後問斬等等悲慘死法全部在她腦子裡轉了一遍。
“你就是玉奉儀?”
沉沉響亮的審問聲将秦深的思緒撥回。
看着上端穿着龍袍的皇帝,秦深肩頭一抖:“皇上,您……您找我有事?”
“朕聽聞昨日在東宮,你出手傷了太子妃?”
糟糕,壞了。那會單想着整顧賤男,忘了這事可能會把自個卷進去,皇帝都不敢得罪太子妃,那他會不會拿我開刀?
秦深快速掃了一遍周遭,沒看到想看的人。現下顧賤男不在,沒人替她挨打,她不會真的要被反派團弄死了吧。
秦深咽了咽口水,想着能瞞一時是一時,打算裝傻懵騙過去,然而就在即将開口的那一刻,聽到一聲冷笑。
偏頭去看,大反派公孫商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望向皇帝,朝皇帝行了個禮:“父皇,您不知道,玉奉儀這幾日做的好事可不止這一件呢。”
“噢?”皇帝被這話激起興趣:“你說來聽聽。”
公孫商道:“父皇可知昨夜東宮曾潛入一名刺客,四哥更是被那刺客暗殺受了傷?”
皇帝臉色暗下來:“你還知道些什麼?”
公孫商嘴角微微上揚:“如果兒臣說昨夜潛入東宮并暗殺四哥的人可能是玉奉儀呢?”
秦深一聽,僵住。
大反派,我沒做過的事你可不要亂說。
公孫商接着說:“當時兒臣深夜剛從議事廳離開,出宮路上經過東宮,正好看到了玉奉儀的身影在幾處宮殿之間來回穿行。”
“據我所知,玉奉儀您現今已移居冷宮。”他轉過身來看向秦深,微微一笑:“玉奉儀,您為何要深夜出冷宮宮門呢?”
秦深:“……”
他是怎麼能做到一本正經地在那說瞎話的。
隻要對方打心底裡認定你說錯的,你再怎麼解釋也沒用。秦深知道這些人對原主的态度,所以懶得和這群人說廢話打擂台,打算凝聚靈力直接以武力來個了斷。
然而,編号0120檢測她的情緒波動及時趕來制止住她:“宿主,你千萬别激動,女主被大反派和女二陷害隻是話本原劇情一個必不可少的情節,你先等會,等會男主就來救你了!”
秦深:“?”
“什麼意思?”秦深不可置信,吼叫:“我一大早上辛辛苦苦被拉到這被那群NPC擠兌隻是為了走一個男主英雄救美的落俗到不能落俗的橋段?而且系統還不提前告知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見就強制讓我進入情節?”
編号0120被吼得有點心虛,吭吭唧唧地開口:“宿主,這情節我也決定不了,是系統總部安……安排的。”
“下次這種好事,你就應該早點和我說。”
編号0120:“???”
秦深放松,直立着的腰身塌下來,整個人幾乎攤在地上,跪姿傾斜,滿臉無所謂:“早點知道是這樣我哪用那麼認真應付他們。”
有人替她背鍋,她還在這緊張個什麼勁。
編号0120:“宿主,你……你不生氣嗎?”
秦深有點懵:“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
編号0120:“我以為總部沒有提前告訴你征求你的同意你會很生氣。”
“别的倒可能會,但是讓男主受傷這種事,我不會生氣。”
能給顧賤男帶來麻煩,她不但不生氣,還會萬分支持,更會添油加醋把這麻煩搞大。
沒過多久,顧賤男果然姗姗來遲。
“父皇、母後!”
秦深扭頭去看,顧賤男昨夜被血染紅的繃帶已經被換下,現在的他全身上下除那兩個眼珠子、一對耳朵和兩個鼻孔,一張嘴巴外,其餘的全部都被白色繃帶紮牢。
他被人攙扶着,一瘸一拐走進大殿。
瞥見不遠處幾乎動彈不得的顧見,記憶上湧,秦深回想着昨晚他說的那番話微微惱火,看向顧賤男的眼神控制不住的變得兇神惡煞。
即使全身都清洗了五遍,但顧見還是依舊覺得自己身上的土腥味很濃重,要不是系統步步緊逼,他絕無可能會拖着這具幾乎要垮掉的身體趕來這裡。
深更半夜被埋進土裡,顧見活了八百多年,第一次遭受這種奇恥大辱,他這輩子,幾輩子都不想再去回憶那個悲慘時刻。
司徒蘭亭下手極狠極毒,當時他幾乎半個身子都陷進土裡,一連緊接着派了十個大漢才把他從土裡像拔蘿蔔一樣拔出來。
太子寝殿大半夜雞飛狗跳,太醫和衆人接連忙活四五個時辰,事态才漸漸平息。然而,他人在床上躺了沒一會,編号0110就又來了。系統再度發布任務,任務内容和先前幾次别無二緻,一樣也是司徒蘭亭遇到危險需要他前往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