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麼,雲水閣今兒個要來一位新的說書先生!”
“嘿,這還用你來講,店門口榜單都挂幾日了。要說雲水閣在京都排第二,我看也沒有哪家敢排第一呀。”
“走,瞧瞧去,快到時辰了。”
兩位女子嬉笑着,一轉身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
此時的雲水閣内已桌桌有客,相當的熱鬧,連三樓的小廳也有聽客落座,更别提二樓的雅間都挂上了金盞燈。其中一間門口垂落着珠簾,甚至解了紗幔遮擋,屋内是兩名少年。
其中一位少年端坐着,另一位正忙着添新茶。看樣貌兩位少年的年歲差不多,且皆為半束半披的發型,是還未成家的象征。端坐着的少年長相清秀,膚質白皙,身穿淺藍色交領寬袖長衫,領口處飾有松團刺繡,藍白相拼腰帶,腰間綴着一塊雕刻精美的羊脂玉,舉手投足間都透着股非富即貴的氣息。那另一位應是侍從,穿着質樸,腰杆兒筆直的很有精神樣,沏茶的動作也是靈活利落。
“還是主子英明,早些來占位,真沒想新說書先生能吸引這麼多人。”侍從把剛沏好的新茶端至主子的面前。
“阿福,”少年回過身,順勢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緩緩道,“雲水閣的說書和這茶一樣當屬三絕之一。那新的說書先生你說大家期不期待?”
“托主子的福。”阿福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
“裝模作樣!”少年已然看穿了阿福的小心思。
突然間,樓下傳來清脆的銅鑼聲,這是開場提醒,銅鑼聲後還會伴随着簡短的喊場話語,然而今天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樣。
負責敲鑼的小厮看似很緊張,拿着銅鑼的手在顫抖,還頻頻轉頭望向幕後。現場很安靜,客人以為是雲水閣搞得新鮮花樣,便靜靜地等待。
未等小厮想好怎麼開口喊場,新的說書先生便毅然走上戲台。小厮撓了撓頭,很無奈,最終還是倉促下台奔向幕後。
說書先生頭戴帷帽,黑色薄絹随行而動,卻見他手執紙扇,向台下行開場禮:“今日由在下為大家說一段故事。”
大廳開始躁動起來,私語聲漸起。
“怎麼是個男先生!”阿福扒拉着珠鍊,揉着眼睛希望能看真切些。
“且待看看是什麼個狀況。”雖說這是在女尊男卑的姚國,但也是存在例外的,比如東市名聲大噪的釀酒奇才薛朗是位男子,西市綢緞莊的王當家亦是男子,能講有趣故事的男說書先生也就不足為奇了,少年心裡如是想着。
台上的說書先生“啪”得一聲打開折扇,微微扇動很是逍遙:“要說這個故事,得先從雲水閣的來曆說起。雲水閣靠着千年銀杏樹又傍着活水,可謂是上連雲天下連水……”
“哐哐哐……”、“哒哒哒……”
“阿福,去看看外邊發生了什麼事,如此吵鬧。”少年專心地望着戲台,但這吵鬧聲着實讓人分神。
阿福正聽得入戲,并未注意外頭嘈雜之聲。他也未起身,隻是側了臉屏氣凝神分辨了下聲音來源。
“除了說書先生和其他客人的竊竊私語也沒什麼吵鬧聲呀。”阿福一臉困惑。
少年回首瞟了眼阿福,阿福一個激靈,麻溜地走至臨街的窗口,探頭張望。隻見外面行人有序的排站立在街道兩邊,吵吵嚷嚷的,似在等什麼人經過。
“來了,來了!”下面有聲音傳來,光聽這個聲音就能想象出說者此時喜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