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放心,臣會将您安然帶回營帳。”南宮焱低頭才察覺到受傷的手臂已被包紮得嚴嚴實實,感激道,“多謝郡王替臣療傷。”
“簡單包紮而已,抵不過将軍救我一命。”聽得南宮焱的話語,安平心中湧起一股暖意,至少自己并非一無是處。
至此,南宮焱也不再推辭,先得找尋回去的路才是緊要之事。她站起身,細緻地觀察周遭情形。他們掉落的崖嚴格來說僅算窪地,腳下是一層厚實的枯葉,經年累月間使得地面異常的松軟,難怪他二人掉下來皆未曾受到重傷。
雖說崖不高,但要爬回去相當困難。再者即使能返回跌落處,馬匹也早已不在,如何回營仍是個大問題。南宮焱望着斜陽,略顯苦色。待到落日後山間溫度低,且無法确認是否存在兇猛野獸。倘若她一人倒是尚能适應,然安平郡王養尊處優之體怕承受不住荒野的惡劣條件。
南宮焱辨識着方位往南行進,山中寂靜,他們趕路的摩挲聲清晰可聞。
“您可還記得為何馬突然失控?”南宮焱見安平臉色不太好,遂與他對話分散注意力。
安平努力回想,憤然道;“定是那莫弘吉搞的鬼。那時她與我道歉,我一時心軟便卸下戒心,隻聽得一聲鞭響,馬便瘋也似的跑起來。”
南宮焱臉色一沉,事情變得愈加棘手。她本以為戚公子在場,以他的為人作風必然會及時回營禀告帝君,若安平所言非虛,則戚公子八成已被北荒兄妹截胡。
“依臣之見,今晚恐怕得在山中過夜。野外天寒地凍遠比不上宮内,須委屈郡王。”南宮焱思索再三,依然選擇對安平如實相告。
“此事到底是因我而起,還給将軍添了不少麻煩。”安平有些懊惱,總是給她惹事兒。
“北荒人天性狡詐,不守原則的事也沒少做。郡王品性淳厚,不是您的錯。”南宮焱忽地眼前一亮,但又警惕道,“有人迹。”
他們走至一處較為開闊的平坦之地,地面上留有少許腳印,姑且為前幾日陰雨天的緣故。南宮焱蹲下仔細查看,發覺除了印迹朝向規整,大小亦是相差無幾。
“奇怪,這深山老林裡何來的人迹?”南宮焱喃喃道。首先排除腳印為獵戶的可能,數量之多起碼有五人以上,且身量大體相近。
南宮焱神情不驚,起身将安平護與身後,向他比了個“跟緊臣”的口型。在未确認對方是敵是友的前提下,萬事都得小心為上。如此這般謹慎行走一段距離後,一個不起眼的山洞赫然現于他們眼前。經南宮焱多方查探後才确認山洞曾有人居住,至少三日之前還在此活動過,與腳印留下的時間相吻合。
太陽已落山,氣溫下降的厲害,突然發現的山洞恰好解燃眉之急,二人可暫居山洞過夜。南宮焱在附近撿拾些柴火,又在拐角處尋得清泉。
盡管一路危險重重,但大體還是幸運的。
戚俊被落下後,又在山中竭力搜尋了将近一個多時辰,祈願郡王與将軍能夠當即脫險。莫桑荻随後也策馬追上戚俊,這讓莫弘吉氣得直瞪眼,她迫不得已隻得跟上二哥。
莫桑荻盯着前方正焦急尋人的戚俊,怨憤道:“莫弘吉,你究竟想做什麼?”
莫弘吉見她二哥真的怒火中燒,又瞥見他拿馬鞭的手正微微顫抖,當下即有點洩氣,語氣放軟道:“二哥!我發誓,僅是和郡王開個小玩笑而已,未料姚國的馬過于頑劣,經不住吓。”
“你總是滿嘴歪理邪說,趕緊祈禱郡王和南宮焱平安無事,不然你那愚蠢的行為不單讓兩國談和失利還将禍及整個北荒。”
“夠了!二哥說話便有理有據,兩國和平為何拿自己親妹妹的終身幸福換取,你們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莫弘吉憋着一肚子的委屈,終究是爆發了。
“你……”莫桑荻揚起手裡的馬鞭,打算揮向三妹時,餘光瞅見遠處的戚俊正往他們的方向趕來。
莫桑荻立即回神,抽回手駕馬攔住戚俊的路,喊道:“戚公子往何處去?”
一旁的莫弘吉也擦幹眼淚,恢複戒備之勢。
兩尊“大佛”相攔,戚俊屬實焦灼萬分,自知面前的兩人定不安好心。
“郡王與将軍下落不明,戚某自然是回去禀明帝君。倘使他二人出了什麼事,也絕非北荒能擔得起的,望二位趕緊讓路。”
“戚公子,此事我兄妹二人确有責任,我們會陪你一同搜尋。再者有南宮焱在,郡王必然平安無恙。”
“不行,天氣嚴寒,多耽誤一刻危險便多一分。戚某還是先回營差些人出來尋找更為妥當。” 戚俊态度分明,執意讓他二人讓路。
莫桑荻假意給戚俊讓路,背地裡使眼色暗示莫弘吉。接收到指令的莫弘吉下手果斷,一掌直劈戚俊的後頸,戚俊眼前一黑頓時沒了神識。
“對不住了,戚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