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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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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馬燈替我破了一樁心事,與此同時我逐漸恢複知覺,感受到我的棺材竟是如此柔軟且冰涼,并伴随一股黑咖啡的味道……

咖啡?哪兒來的咖啡?

我支起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漆天花闆。衆所周知,無論天堂還是地獄都不會有白漆天花闆,所以我還活着。

喉嚨像堵了火球似的說不出話來,四肢又如泡在冰窟裡無法動彈。有沒有一種可能,地獄真的存在白漆天花闆呢。

我那姑且暖和一些的嗅覺試圖尋找黑咖啡的源頭,然而氣味越來越濃,自己找上門來。我昏迷前聞到的煙酒味不是錯覺,确有其人,但他煮咖啡的行為可以和我那經常宿醉的繼母第二天造成醒來着急忙慌地泡養生枸杞茶不分上下——給腐爛的肉做保鮮。

一片陰影落在我的面龐,我也終于看清他的模樣——

一隻沾染了北極狼血統的緬因貓。

從好久以前開始,我的眼睛總能将看到的東西聯想到世界另一種事物上,細品起來還都非常有道理,我便樂此不疲地用這雙照妖鏡消遣能被我看見的一切。

他的毛發是銀白色,包括眉毛和胡渣,如同暴風雪莅臨旱天牧場,莊重華貴與粗魯不羁竟能有條不紊地雜糅在一起。他的頭發被剃得很短,鬓角看上去修理過一番,沒有劃傷的痕迹。我猜測,人在洗心革面的第一天都會變得非常心靈手巧。可他的眼神依舊肅穆昏沉,不像個真心悔過的人。一時半會兒改不掉習慣吧,我又猜測,畢竟我那繼母喝枸杞的時候手裡還轉着開瓶器。

見我沒什麼反應,呆楞地凝視他,他傾下身子,将臉靠近我。他擁有一雙深藍色的眼珠,藏在皺起的眉頭下,結構分明的眼窩中。我敢打賭昨晚若不是我昏倒在他家門口,這家夥能把自己的全部血管都灌滿烈酒。由于鼻子聞到刺激性氣味,我的眉頭連帶着身體扭動了一下。

“********?”

他開口說了一句話,我不知道什麼意思,隻能通過語調依稀判斷出是個問句。于是我歪了歪頭,目光懵懂。

他探究地看了我一會兒,順勢坐在我身下的沙發上,他的臀部幾乎緊貼我的腰,像兩塊拼圖。蓋在我身上的毛毯被他壓在下面,将我釘死。

我該慶幸我長得足夠東方,他很快明白了隻有通過英語以及肢體語言才能向我傳達信息。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門口,然後把手裡那杯黑咖啡遞到我的面前。

“You just, passed out, there. So I held you in. Are you okay?”他說。

我沒接過咖啡,沉默地端凝着他。英語我聽懂了,但我不會回答,我的語言系統是個二極管,隻進不出。老實講,我并非故意和他像拳擊擂台賽的選手一樣相互對視,這會兒我的腦袋瓜非常愚鈍,做什麼都慢半拍。他的藍色眼睛十分剔透,我看得着迷。

忽熱一雙手在我眼前擋住了視線,他竟伸手捏住了我的臉。強烈的冷熱溫差讓我不禁顫抖了一下,他像掰弄木偶人似的對我左看右看,觀察我除了體溫異常以外身上還有什麼特殊的機關。

他邊看邊自顧自地解釋,經二極管翻譯後的大緻意思是:你發燒了,就是它讓你變成了傻子。你真幸運,碰上我還記得藥在哪的時候。待着,保持清醒,如果你死在這裡挪威的警察不會讓我好過。

天老爺,我對他的誤會大了。他絕非那類裝模作樣金盆洗手的僞善者,撿到我是他快活日子裡的小插曲,清洗皮膚表面煙酒殘留的痕迹僅僅出于一絲良心。要不是我聽懂了他的嘟囔,就其掰弄我的臉這一舉動來看,我極有可能成為他刀俎下的魚肉,物理意義上的那種。

客廳與廚房靜靜隔着一個拐角,我掀開毛毯,發覺身上被雪标記過的衣物全都被脫下,隻剩一件毛衣和……玫紅色秋褲。我以為我心如死水了,但一想到他給我脫衣服時看到這條秋褲後退避三舍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羞惱了一下。

我的行李原封不動的安置在茶幾旁,上面是濕掉的衣服。很明顯他看不上我的家當,更别說從中搜刮出我的個人信息。我的手機還在羽絨服外套的口袋裡,僅剩百分之十的電量,掉電加速度提升得飛快,光是我解鎖的功夫,它就從“10%”變成了“8%”。既然我來這什麼準備也沒做,手機自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既連不上網,也通不了電話。不過我也不需要那些功能,我隻是在它苟延殘喘的時候,拍下了窗外的雪景。

我赤腳繞過茶幾,移步至廚房,沒發出一點兒聲響,他沒發現我。他在翻箱倒櫃地尋找藥盒,并不如本人所說的那樣記性好,翻出的都是些未拆封的意大利面和下酒用的膨化食品。但他怕我死在這裡是真的,打開又關上櫃門時飄出幾句不耐煩的聲音就是最好的證明。

地上很涼快,我盤腿就地坐了下來,同一時間他也蹲下來從下層的櫃子找起。我盯了他好一會兒,那寬厚的背肌舒展又縮緊,我懷疑他曾經在拳擊擂台上有相當可歌可泣的地位。

出于禮儀之邦的教養,我該上前跟他用英語說句:“Thank you.”但随之而來的顧慮是,如果他因此誤認為我是個英語交流高手就不妙了,畢竟我的口語詞彙量和月球上的氧氣一樣少的令人窒息。

捉弄記憶的藥盒終究是被他找到了,代價是地面變得非常淩亂,而他收拾地面的方式,就是粗魯地把所有東西搬到桌面,拆東牆補西牆。他轉過身,發現靠在拐角的我,面露一絲不理解。

“Why are you here?” 他說着,大步走過來,手指間還夾着藥盒,輕輕松松地擡起我。我的嘎吱窩卡在他兩隻手上,活脫像個被撐衣杆頂上去的濕衣服。

我沒有驚呼,隻呆呆地看着他,安靜得異常,像剛出生時氣道堵塞的嬰兒,令他匪夷所思地颠了兩下。我被他轉移至沙發,他又囑咐了我一遍待好。他拿來一杯冷水和兩顆膠囊,示意我喝下去。

發高燒是疾病界的公交車,大部分疾病都經過它。我盯着他遞過來的退燒藥發愣。我吃得藥不少,但是别人遞給我的藥,我沒吃過。

發愣,持續地發愣。

十分突兀地,他發出一聲嗤笑,随後将兩顆膠囊全都倒進自己嘴裡,就水咽下,了不起的蓋茨比一樣向我舉杯。

“......”

我傻了。他為什麼自己吞了。

“Now you can trust that it's safe.”

現在你可以相信了,它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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