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憂與芙蓉對視一眼,心中暗自警惕,但為了不引起懷疑,隻得順水推舟地跟着夥計走進了萬福堂的内堂。那夥計将他們引到一位年長的大夫面前,恭敬地說道:“李大夫,這兩位是從鄉下來的夫妻,特地來抓安胎藥。”
李大夫擡起頭,目光溫和地打量了芙蓉一番,然後和藹地說道:“請坐,我這就為你診脈。”
芙蓉鎮定自若地坐了下來,将手伸向李大夫,其實已在淩憂的掩護下将鐵球偷偷夾在了腋下。李大夫輕輕搭上芙蓉的手腕,片刻後,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淩憂心中一驚,以為小把戲被看破,正準備找些理由搪塞過去,李大夫卻突然露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夫人,您這脈象有些特别,似乎體内有些氣血不暢。不過,這并不影響安胎,我會為您開些調理的藥方。”
淩憂和芙蓉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松了口氣。李大夫從櫃子中取出一本冊子,提起筆,問道:“這孩子是否已快足月了?兩位家住何處,在金陵城何處歇腳?”
芙蓉胡亂編造了一通,李大夫點了點頭,一一記下,芙蓉憋着笑,看了一眼淩憂,淩憂忙擺了擺手,示意她别露餡了。李大夫寫完後,又将冊子鎖在櫃子中,淩憂心中疑惑:“難道這冊子當中藏有玄機,為何要收的這麼秘密?”
她暗暗記下冊子的位置,又反複打量了内堂一番,夥計為芙蓉拿了藥,芙蓉千恩萬謝,淩憂提了藥包,兩人一同走了出去。一出門,芙蓉就小聲問道:“師姐,怎麼樣,有什麼異常?”
“我們小心些,看看有沒有尾巴跟着。”淩憂私下張望,看四周無人,才回應道,“那本冊子似乎是專門登記曾去取藥的孕婦信息的,若是這些信息都落在那賊人的手中,你猜會怎麼樣?”
“你是說,萬福堂和那兇手有所勾結?”
“現下還隻是懷疑,我想晚上潛入萬福堂看看。”
“好,師姐,我們一起去,需要準備些什麼?”
“你去準備筆和紙,要耐用些的,我準備将那冊子的信息抄錄出來。我就去買些火折子,和些能開鎖的工具……”
“師姐,你還會開鎖啊?”
“我……準備離家出走這麼久,總要學點技藝傍身吧!”
兩人找個隐蔽的地方卸下了僞裝,分頭準備。
夜幕降臨,金陵城的燈火漸漸亮起,淩憂和芙蓉的輕功都不弱,兩人輕車熟路地避開了守夜的夥計,輕松地來到了内堂屋頂。
淩憂掀開房頂的瓦片,輕輕跳下,從懷中掏出火折子一吹,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躍。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櫃子前,拿出随身攜帶的開鎖工具,開始撬鎖,芙蓉則在屋頂警戒。片刻之後,鎖“咔嚓”一聲被打開。淩憂迅速拉開櫃門,找到那本冊子,招呼芙蓉下來。
芙蓉将屋頂的口子遮蔽好,淩憂将那本冊子都鋪在桌案上,讓芙蓉拿出筆和紙,一同抄寫冊子的内容。
兩人默契十足,筆走龍蛇,将冊子中的信息一一記錄下來。淩憂的目光在字裡行間遊走,忽然眉頭一皺,似乎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指着冊子道:“芙蓉,你看,這冊子有紙張被撕落的痕迹,有些舊的記錄,不知道被誰撕去了。”
芙蓉順着淩憂指向的地方看去,也小聲說道:“被撕去的地方很平整,不像慌忙之中撕下的。”
突然,窗外亮起了火光,淩憂忙吹滅了火折子。兩人把東西一攬,跳上房梁,屏息等待。片刻之後,火光漸行漸遠,似乎隻是夜巡的守衛偶然經過。
确認安全後,淩憂輕聲說道:“看來我們得加快速度了,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芙蓉點了點頭,兩人迅速将冊子中的信息抄錄完畢,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
淩憂再次将櫃子鎖好,,兩人輕手輕腳地回到屋頂,又将的瓦片重新蓋好,确保看不出任何痕迹。
兩人施展輕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萬福堂,回到客棧之中。兩人也不顧已是半夜,點上油燈,把抄好的字紙平鋪在桌子上,一張一張地審視起來。
淩憂的目光在字紙間快速掃過,眉頭緊鎖,似乎在尋找着什麼關鍵的線索。芙蓉則在一旁仔細地整理着抄錄的資料,不時地提出一些疑問。
看完所有記錄,淩憂腦中似乎有一抹靈光閃過:“這萬福堂,果真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