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出三天,兩人已經争着招供:一切都是受錢大善人和他管家指使,錢大善人聽信江湖道士的妖言,認為在新月、滿月之日取孕婦成熟卻還未分娩的胎盤做藥,可以延年益壽,求得長生。而目前隻再殺一個孕婦就能完成全部藥物,因此一直逼迫他們二人出手。
掌握了人證,三人帶上捕快與金陵府的衙役,直奔錢大善人府上,錢府的管家見展虹如此陣仗,知道事情敗露,将一切事情都招供了。三人來到錢大善人書房,隻見錢大善人坐在書桌前,似乎在閉目養神。展虹高聲道:“錢鴻煊,你的事情已經敗露,如今特來拿你歸案,你還有什麼話說!”
“展捕頭,他的狀況有點不對勁。”淩憂幾部搶上前去,探了探錢大善人的鼻息,“他已經死了。”
“是自盡?”展虹迅速上前,檢驗了一番,屍體餘溫尚存,“不,是被人用高深掌力,震碎了五髒六腑,一時之間,從外面看不出破綻。”
“難道是那個江湖道士做的?”芙蓉疑惑道,“但普通的這些江湖騙子,可沒有這樣的功力。而且,有這樣功力的人,為何還要讓那兩個武功不濟事的飛賊來替他辦事?”
“那個江湖道士,早就不知所蹤。”展虹沉聲道,“據錢府管家交代,每次那個道士出現,都是直接與錢鴻煊進行密談,除了知道他教唆錢鴻煊找人犯下這件大案之外,他們談了什麼,還有什麼内情,恐怕一概無從查起。”
淩憂見書房的香爐還點着,心中疑惑,忙将上前香爐蓋子打開,隻見裡面殘餘着一些紙張的灰燼。淩憂細細搜索了一番,香爐中僅剩一小片紙還算完整,忙從其中挑了出來:“你們看,這還殘留着半枚好像是印花的東西。”
展虹仔細端詳那半枚印花,眉頭緊鎖,沉吟道:“這圖案我似乎在哪兒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看來如今線索是斷了。”淩憂将那一小片紙小心收好,轉向展虹問道,“搜查府中有沒有什麼進展?”
“疑點重重。”展虹歎了口氣,“搜查出他們秘密制作的紫河車藥丸數量太少,與被害孕婦的數目明顯不符。而且據他的管家招供,錢鴻煊每年都會将巨額銀票通過銀号交給一個神秘的戶頭,最近他的家财更是基本上都被轉走,如今已所剩無幾了。”
芙蓉看了一眼淩憂,問道:“可是現在線索都斷了,我們該去哪裡查起?”
淩憂搖了搖頭,展虹向兩人一拱手,道:“剩下的疑團,交給我們六扇門查察就好,兩位姑娘為此案出了大力,展某一定會如實禀明朝廷,讓朝廷嘉獎二位。”
“啊哈哈,這個,展捕頭,你太客氣了。”淩憂嘴上推辭,但心裡也不禁有些得意起來,“我們行走江湖,做些行俠仗義的事,也是應當的嘛,哈哈。”
芙蓉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淩憂,示意她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淩憂清了清嗓子,斂起笑容,才沉聲對展虹道:“一切都聽展捕頭安排,不過朝廷嘉獎可以,獎賞就不必了。這件案子一結束,我師妹就要回山,我也要繼續我自己的江湖行了。”
“既然如此,展某也不強求了。”展虹再次拱手行禮,“姑娘的劍術卓絕,隻是臨敵經驗有些不足,展某十分佩服。若是還有機會,請到京城六扇門一叙,我們再切磋劍法。”
“好!”淩憂馬上答應下來,告别了展虹,與芙蓉一同離開了錢府。淩憂有些得意地說道:“師妹,怎麼樣,六扇門的捕頭都服我了,這下你可沒話說了吧?”
“好了好了,師姐,你就不用吹噓自己了,我知道。”芙蓉笑了笑,也感覺渾身輕松起來,“我回山去之後,會告訴師父師娘,你破了金陵城的大案,雖然嘛……中間也有六扇門展虹大捕頭給你的……一點點幫助!我想,他們這下會放心讓你在江湖上闖蕩的。”
“诶,我們先說好。”淩憂忙道,“就算他們不放心,你也不能洩露我的行蹤啊。我準備這裡的事結束之後,繼續往北邊走一走,去京城看看,那邊想必還有比展虹更厲害的人物。”
“哎呀師姐,你說的我都心癢了,要不,我也不回去了,我們一起闖蕩江湖吧!”
“不行不行,他們要是知道我離家出走,還帶上你在外面亂晃這麼久,還不得星夜從山裡啟程,把我們一起抓回去啊?”
“那……師姐,你總要給我一點補償吧?”
“這個……這個這個……那今天你想吃什麼,盡管說,師姐我請客!”
“好呀好呀,我要吃鴨血粉絲湯,還要小籠湯包、桂花赤豆元宵、蓮湖的糕團、還要……”
在兩人的打鬧聲中,金陵的這樁連環兇案終于緩緩落下了帷幕。但錢大善人究竟是被誰所殺,那枚殘缺的印花又是什麼意思,他被轉移的家财去了哪裡,似乎要成為一個長久的謎團。
不過,淩憂的江湖之路也還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