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憂有早起練劍的習慣,這日一早,她剛準備出門,就聽見鎮長家隔壁的祠堂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
急匆匆趕到祠堂時,發現鎮長與蘇越早就到了,村民們圍成一團,鬧哄哄的不知道在争吵什麼。淩憂擠進人群,拉住蘇越,問道:“怎麼,出了什麼事?”
蘇越擺了擺手:“還不是那個劉阿大,昨天晚上說是要解手,其實想從茅廁翻牆逃跑,被守着的鄉親抓了回來,現在大家都說他是兇手,心虛了,鬧着要把他解送到鎮江府去。”
淩憂皺眉道:“這個劉阿大可真能來事,怪不得鄉親們對他指指點點。”
她深知劉阿大在鎮上的名聲雖不怎好,但也不至于如此草率地就被判定為兇手。
她環顧四周,隻見村民們情緒激動,紛紛要求嚴懲劉阿大,而劉阿大本人則一臉驚恐,被幾個壯漢押在祠堂的一角,無助得像一隻小綿羊。
蘇越歎了口氣,聲音低沉地繼續說道:“是啊,淩女俠,你也知道,鎮子裡最近人心惶惶,每個人都神經緊繃。劉阿大平時行為不檢,現在又企圖逃跑,自然又成了衆矢之的。”
淩憂沉吟片刻,決定先安撫衆人情緒,她提高聲音,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各位鄉親,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現在關于吳大嫂的案子,還沒有确切的證據,等我們找到劉阿大殺人的實證,就不由得他不伏法,現在大家不要意氣用事!”
她轉向劉阿大,目光中帶着一絲審視:“劉阿大,你昨夜為何要逃跑?”
劉阿大擡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顫抖着聲音道:“我……我真的不是兇手!我隻是害怕,害怕被冤枉,所以才想逃。但昨晚我什麼都沒做,真的!”
淩憂心中暗罵此人真是不安分,幾個帶頭的村民又喊了起來,“他就是兇手!”“不然為什麼要跑!”“為吳大嫂伸冤”之類的聲音此起彼伏。
正在鎮長都焦頭爛額之際,突然人群外圍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大喊道:“冤枉呐!劉阿大真的不是兇手!”
大家紛紛轉向來人,隻見一個商旅模樣的人帶着另一個中年人趕到,劉阿大見狀,好像看見了救星一般,大喊道:“老李啊!老李!你怎麼才來啊!”
名叫老李的商旅擠進了人群,對着衆人喊道:“各位鄉親們,事發那日,劉阿大一整晚都與我在這個高掌櫃的酒館裡喝酒,這裡還有他賒賬的字據,他真的不是兇手啊!”
衆人亂作一團,鎮長趕緊查看了兩人遞過來的字據,又查問了一番詳情。淩憂看向蘇越,低聲道:“看來劉阿大真的不是兇手。”
“那會是誰?”
“既然唯一的嫌犯都不是兇手,我想,我們一定遺漏了什麼證據。走,去吳氏墜落的山崖再看看。”
兩人偷偷擠出了人群,将劉阿大的爛攤子留給鎮長收拾,一路奔着案發現場走去。
來到山崖上,淩憂看着崖下吳氏屍體被發現處,沉思道:“我總覺得吳氏的屍體離崖邊太遠了,不像是簡簡單單被推下去的,會不會……會不會是被什麼人追趕,所以慌不擇路?”
“既然沒有外人來過,村裡誰會讓吳氏這麼懼怕?她耕作的田地離這裡不遠,對地形極為熟悉。雖然是夜裡出的事,但要不是極度慌亂,她不可能往這條死路上走。”
蘇越聞言,眉頭緊鎖,他環顧四周,試圖從山崖的地形中尋找線索。
淩憂也蹲下身來,細細查看山崖邊的足迹:“如果吳氏是被人追趕至此,那麼追趕她的人必定在附近留下了痕迹。我們不妨沿着這一片山崖仔細搜查,看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
兩人沿着山崖緩緩前行,目光銳利地掃視着每一寸土地。淩憂突然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指着地面上的一串腳印說道:“你看,這裡腳印很亂,似乎有更早留下的痕迹被後來人的腳印給蓋住了,這四周一定還有線索。”
兩人順着痕迹找了一會,被掩蓋的足迹漸漸清晰起來。淩憂指着地上,喃喃道:“看來我們真的想錯了。”
“這……除了女子的足迹之外,還有一串,像是什麼動物的足迹。”蘇越蹲下仔細查看。
“是野狼,而且不止一頭。我家住在山裡,見過很多這樣的足印。”
“你是說……吳氏從地裡幹農活回來,被野狼追趕,慌不擇路,因此墜崖?”
“很有可能。”淩憂站起身,看着深山的方向,“要讓村民相信我們,這點證據恐怕還不夠,我準備進山一趟,将狼窩徹底搗毀,免得它們再下山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