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赟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突然大批禁軍沖了進來,他們扣押住了墨赟,走向寝殿,墨赟就看着他們拿出鑰匙,那把他交給付桃的鑰匙,打開了無回庭的密室,那一批運向宮内,卻無法運出去的兵器,赫然呈現。
宮廷的夜晚出奇的凄涼,墨赟被帶入宮的第一晚,大太監就告訴他,宮内的人沒有感情,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墨赟冷漠的性格也是這時候養成的。他跟着唐路陽這麼多年,除了主仆之情,再無其他,他對待萊公公,相随多年,如果犯錯依舊可以處死,他跟着唐帝時刻需要提心吊膽,沒有多餘的情分。可是他也有心。
墨赟也有心,親情他從未見過,可是遇見付桃之後,那心底那若有若無的情感總是讓他迷惘,終于他正視了自己的感情,他放下所有心結,好好對待一個人,可是···
大太監說的真對,宮内的人真的沒有感情。
墨赟被禁軍扣押,彎身走過付桃身邊時,他猛然擡頭看了一下付桃,付桃見他眼中有淚,還有埋怨。
公公,你怨我吧,我隻是生于世間的浮萍,如果我能拯救凄苦的百姓,無論我和你多深的情意,我都會這麼做,因為公公,你錯的離譜。
你錯在用人不善,戰士們的背後是一個個家庭,他們在前線用着殘缺的兵器,等待死亡召喚。你錯在貪贓枉法,洪水的背後是百姓的颠沛流離,你拿的不是錢,是一條一條人命。你錯在過度信任我,我見不得百姓受苦,從始至終,都是這樣。
但是公公,請你放心,等到一切恢複,我定不會獨活。我從不恨公公,我隻是恨我自己無法撥亂反正。
墨赟入獄,整個朝堂都哄亂,人人自危。
唐帝病倒了,唐路陽伺候在唐帝跟前,雙眼通紅,這麼大年紀,喜怒哀樂全部寫在臉上,一點事情藏不住,這天下,唐帝是一點不放心交給他。
“太子最近日日在朕跟前,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唐帝躺着,頭疼的緊,氣若遊絲的發問。
唐路陽突然跪下,已經發紅的雙眼有了淚花,他哀求唐帝:“父皇,墨公公到底做錯了什麼?我至今還沒想明白,墨公公做錯了什麼?父皇能不能網開一面。”
“陽兒,你知道墨赟做錯了什麼嗎?你看你現在跪在這裡,這種卑微的姿态,你還說他沒錯?”唐帝冷漠的轉過臉。
“父皇,是你看不慣德妃與陸綏遠私交甚密,墨赟隻是奉命行事。父皇,又是你說吳衡文不體恤民情,張英才就此上位。墨赟他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他就必須死?”唐路陽跪着一步一步向前,他拉着唐帝的手,他想喚醒唐帝,可是無濟于事。
唐帝側身閉眼,這天下遲早是唐路陽的,可是唐路陽心慈手軟,背後的墨赟恨不得隻手遮天,唐帝的心思墨赟最清楚,想鏟除誰,不想鏟除誰,墨赟一下就能明白,這心思,太精明,唐路陽遲早被他算計。
不,不是遲早被他算計,是會心甘情願被他算計吧。
墨赟,無論做沒做錯,他必須死。唐帝煩悶的甩開唐路陽的手,下令:“太子可以回去休息了,朕也乏了。”
唐路陽一步一步走出唐帝寝殿,自己登上這個位置為了什麼?如今連方向都沒有了,還要這個位置幹嘛!他忽然很想去見墨赟,問問他,是否願意和他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