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桃一隻手撐在床上,擡頭看向唐路雲,她沒有言語,唐路雲不承認也沒有關系,自己做的孽,自己彌補就夠了。
“我在睡夢中喊的名字,我自然是不記得了,人們都說,夢中的場景虛幻,當不了真,醒來就會忘,我一驚,一身冷汗一出,早就忘記了。”付桃搪塞,總不能說夢見了何等恐怖的場景。
唐路雲沒有等到答案,喝了點茶便上床去了。
付桃看着躺下的唐路雲,她把被子往唐路雲的脖子下使勁拉了一下,幫唐路雲塞個嚴實,然後自己便躺了下去,躺下去之後,自己的心跳厲害,她又轉過身,抱住了唐路雲,唐路雲一驚,想推開,可是付桃抱的太緊了,自己無法掙紮,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早上夜闌叫醒他倆的時候,還調侃說他們夫妻之間越來越濃情蜜意了。
唐路雲近些天很忙,付桃知道他在忙什麼,怕這唐宮馬上就要變天了,而自己終于也可以随了心願。
付桃再次來到庫房,她看着滿屋的擺件,終于想起來這些擺件在哪裡見過,就是自己新開的付府,那屋的擺件都是墨赟準備的,自己對于擺件從未留心,但是畢竟長久的擺放在哪裡,早就有種熟悉的感覺,所以昨日看見庫房的時候,才如此的熟悉。
付桃撫摸過擺件,不知為何有種欣喜的感覺,她雙手握着擺件,蹲坐在地上狂哭,她一定會好好的對待唐路雲,即使唐路雲嫌棄她,不喜她,她這次必須死皮賴臉的纏住唐路雲,再也不松手了。
走出庫房之前,付桃整理好衣衫,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領了食盒,就進了宮。
莊妃看見付桃來了,熱情的出來迎接,婉兒是個識趣的,趕緊把清兒抱走了。
“怎麼近日這麼得空,我在這宮中真的好生無聊,你們誰來陪我,我都是欣喜的。”莊妃拿出剛傲的銀耳蓮子羹,給付桃裝了一碗。
付桃将食盒放在桌上,握住莊妃的手:“母妃,那時雲郎想留在宮中,母妃應該知道,雲郎不是單純想留下來這麼簡單。”
莊妃抽開手,咽了一下口水,想避開不談:“哎呀,怎麼難得來我這裡,還說雲兒的事情,我們喝羹,要冷的,快喝。”
付桃不給莊妃喘息的機會,而是再次握緊莊妃的手,堅定的看着她:“母妃,不能再逃避了,再逃避下去,你會害了雲郎。”
莊妃雙眼通紅,不得不談:“我其實不傻,可是我能怎麼辦?如今雲兒頻繁出入宮苑,我還看見他和餘淮許走的很近,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這麼簡單。你知道嗎?那時雲兒想留在唐宮,是我懷了清兒才保下的他,我知道,他留在唐宮不會隻想做太子的參謀,太子的荒唐唐宮皆知,他是想重整朝綱。可是,付桃,這怎麼可能,唐帝腳下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付桃眼神冷漠,她拍了拍食盒:“是呀,唐帝腳下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可是如果唐宮無主呢?誰能順應民心,誰就是唐宮之主。”
莊妃看向食盒,那段蘇城女娘的日子似乎又回來了,那是她的郎君,她内心何曾舍得。唐帝待她,那是千般的好,所有榮寵,都在一身,自己怎麼忍心。
“不。”莊妃想一把推了食盒,卻被趕來的唐路雲抵住了。
莊妃看向唐路雲,那種陰冷的眼神,可以殺死任何人,唐路雲抵住食盒,冷漠道:“母妃,事已至此,今日不是太子死就是我死,母妃忍心?”
“雲兒,我們不必如此,我去求唐帝,我去求唐帝廢太子,你們還是可以安好,等他老了,他自然就退位了,雲兒,放過他吧。”莊妃雙手握住唐路雲的胳膊,死命的哀求。
“母妃,沒用的,他對唐後内心有愧,他對餘淮許内心有恩,他不會廢太子的。眼下,隻有你能幫我了,母妃。”唐路雲是知道怎麼戳心窩的:“母妃,我答應你,等一切結束,我就殺了戕害外祖母和外祖父之人。”
唐路雲的殺字說的特别重,莊妃滿心疑惑的看着唐路雲,這果然不是他的雲兒,他的雲兒從小溫良,為何會如此?可是,雲兒匡扶正義沒錯,報仇雪恨沒錯,一切都不是雲兒的錯。可是她的郎君難道就錯了?
莊妃握着唐路雲的手慢慢掉落下去,沮喪的回應:“我答應你們。”
走出承恩宮,唐路雲看向付桃:“你怎麼知道我會走這一步?”
“之前不知道,之前我以為你就是想廢黜太子罷了,可是現在我知道,你肯定會走這一步。”付桃笃定的說。因為付桃知道,唐帝為了讓太子自立自強,所以殺墨赟是必走的一步,而如今唐路雲要報仇,這一步,他也肯定會走。
他反正要走,自己便幫他走了。他要報的仇,自己都會幫他走完。
唐帝,利用付桃,殺了墨赟,而如今,自己也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