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脈絡一瞬間消失不見,好像從未出現過。
轉身欲走,墨雲溪被另一道身影攔住,腦海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像隻炸毛的孔雀。
“死狐狸,你還來這裡幹什麼?”
墨色霧氣探查四周靈力波動,墨雲溪确認對方到來時機,意識到他并未看到痕迹與丹藥,面色平靜地伸手指門,微微颔首,示意對方到走廊細談。
“樂意奉陪。”顧南焱挑眉,用口型示意,率先走出房門,兩手抱胸靠在走廊外的牆壁上,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說吧,你葫蘆裡究竟買的什麼藥?”
“沒什麼,來看看她。”垂下眼簾,墨雲溪并沒有解釋的打算,微笑着轉移話題,黑色布條遮蓋他眼底波瀾,“倒是你,這麼快就到了五境。”
“比不過你,洪——荒——上——神。”顧南焱眯眼冷笑,一字一頓,“千年前我見過你。怎麼如今淪落至此,連妖界都毀滅了?”
墨色水流刹那凝聚成股,扼住顧南焱的喉嚨,墨雲溪微微皺眉,擡手幻化長劍,語氣帶着威脅的意味:“你見過神的力量。”
“哈哈,你身上的蠱允許你施展五境之上的法力嗎?”絲毫不見慌張,顧南焱反倒笑出聲來,仿佛沒有感覺到喉嚨的窒息感,兩手平靜地放在兩側,目光盯着對方手腕上不斷擴散的黑色脈絡,“玄機打她的主意,你也帶着目的靠近,作為神明卻三番五次打一個凡人的主意,所謂五神就是這種卑鄙無恥之輩?”
在顧南焱記憶中,上界五神之間的關系十分融洽,雖談不上情同手足,但也算風雨同舟。玄機目的如此,其他幾神的态度昭然若揭。洪荒一向以智謀出名,撒謊演戲自然是爐火純青,不得不防。
沒有承認,也未作否認,掐住對方咽喉的水流略微松開,墨雲溪緊皺的眉頭放松些許,黑布下的目光幽暗:“你不清楚玄機的過去。”
“他的過去與我何幹?”幹淨利落蒸發去束縛行動的水流,拽拽還處于潮濕狀态的上衫,顧南焱笑容輕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罷了。我又不是什麼好人,玄機魔神是好是壞輪不到我來評判。”
語畢,他又偏過頭去,金紅色的瞳孔裡流露譏諷笑意,刻意在幾個字上加了重音:“蠱毒發作,你那位—親—愛—的—妖皇,是不是很快就會過來?然後把我們一網打盡,給所謂的創世神陪葬?”
隻是搖頭,墨雲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語氣異常溫和,眉頭完全舒展,唇邊甚至露出笑意:
“你在怕。”
他沒給對方愣住的機會,人影化作泡沫水霧消失無蹤,徒留顧南焱站在原地,握緊雙拳。
神識探知房間内少女吞噬之體不自覺擴散出的靈力波動,顧南焱咬唇苦笑。
他的确在怕。
盡管想要奪舍吞噬之體,必須身體原主人心甘情願。或者用那把屬于玄機的武器,将原身的靈魂徹底斬殺。他明白吞噬之體對五神的意義——
那是讓創世神複活唯一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