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放任不管。
眼見那墨色衣袖已滲出蠱毒反噬的血迹,沈怆詩咬牙将手探向牆壁上的影像。
既然能通過紋身的鍊接呈現對應影像,沒理由不能擴大聯系。
屬于“吞噬”的靈力成功捕捉到那一線鍊接,最終在目的地彙聚實體,出現在墨雲溪身前,手中荏苒斬斷魔化樹妖的枝條。
“三境後期。半月不見,你的修為又精進不少。”藥的绯紅布滿臉頰,墨雲溪嗓音略帶嘶啞,卻依舊笑眼如月,輕易識破她僞裝的修為,四周水珠聚攏消散,與皎潔月光相映。
“....墨公子。”沈怆詩猶豫着沉默片刻,叫出疏離的稱呼,全力一劍捅穿樹妖殘破的身體,盡力闆起臉,擺出生人勿近的樣子,“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小心。”狐妖唇角勾起,黑色布條下如譚的眼眸泛出漣漪,舉劍擋下少女背後的襲擊,纏繞手腕的水流化為箭矢捅穿魔化豹妖,自己的胸口則因蠱綻開一道裂口,染紅内裡的白衣。
不好!沈怆詩立刻反應,反手一劍插入身後豹妖胸口,從空間喚出光芒大盛的折扇朔雪,借手中劍的支撐後空翻,向狼妖踢出折扇。折扇内的靈力瞬間爆發,連帶最後一隻魔物一起殺死。
墨雲溪的狀态算不上好。血液快速流通,順着胸口手臂的巨大裂口不斷湧出,身體卻逐漸滾燙起來。他疲憊地半跪下去,被沈怆詩托住。
瞬間意識到什麼的少女立刻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拉進随身空間。失去立方體鍊接,空間内的時間不再流動,很适合恢複體力。
“雲溪?雲溪?!”沈怆詩脫掉墨雲溪的衣裳,從自己裙擺扯下布條,手忙腳亂地幫他止血,呼喊他的名字。
“别害怕,傷不要緊,隻是看着可怕了些。”解開蒙住雙眼的黑布,控制水流止住傷口的血,墨雲溪彎了眼角,顯然知道這地方能屏蔽外界感知。
意識到自己慌亂中恢複稱呼,沈怆詩幹咳兩聲,闆起臉:“你得告訴我些我應該知道的事。”
“什麼事?”那雙墨藍狐狸眼眨了一下,看起來天真無邪。
“雲溪,你不會又想瞞我吧。”少女的語調惡狠狠的,掙開他的手,手指撫過他的衣襟,動作輕柔緩慢,“說什麼都好,比如你現在是什麼情況,權正又為什麼要攔你。”
勾唇淺笑,墨雲溪答應得很快,狐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我曾被稱為——洪荒。”
“洪荒....”少女若有所思地喚他。
他果然是神明。
“我與妖皇并不同路,所以放任欣榮城的戰鬥,并讓妖族失敗,留下反他的突破口。妖皇對此有所懷疑,隻是認為我與天族合作,我以此将計就計。”
“天族和我算不上盟友,但演出苦肉計不算大事。隻要我努力反擊,讓天族損失慘重,就能徹底打消妖皇的疑慮。”
聽着墨雲溪的話,看見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哈欠卻莫名其妙跑了出來,困意湧入沈怆詩的腦海,眼皮忍不住耷拉下來,腦袋昏昏沉沉,“怎麼會.....好困.....”
輕歎一口氣,臉上顯露微笑,墨雲溪把迷迷糊糊昏睡過去的少女打橫抱起,穿過空間放在她寝室榻上,指尖靈力壓制住她手腕上再度浮現的黑痕,将丹藥塞入她的口中——
“晚安,怆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