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柔和,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輕輕落在了沈怆詩身上。
“墨雲溪?”沈怆詩看着面前的人,語氣裡摻着幾分懷疑。
見沈怆詩的發絲上還挂着水珠,他輕輕擡手,指尖微動,施展出細膩的法術。那水珠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升起,化為墨色,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最終消散于無形。
與墨雲溪形象并無差異的男人微微偏過腦袋,語氣無比真誠——
“初次見面,我是墨雲溪。”
......你還真是每次見到我都說初次相遇啊。
既然身處回憶之中,應該也和凋敗秘境時一樣,雖然能自主操控細節,但在大方向上完全動不了手腳。沈怆詩捏了捏下巴,幹脆選擇直抒胸臆:“我們之前肯定見過,你快都說出來。”
“對現在的你而言,我們的确是初次見面。”墨雲溪微笑着眨了眨眼,一頭柔順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發輕輕垂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眼眸深邃而明亮,“我知道水靈珠的下落,讓我帶你去找吧。”
語畢,他向沈怆詩伸出一隻手,那動作輕柔得如同怕驚擾了清晨的夢。他的掌心輕輕攤開,靜靜地躺着一隻千紙鶴,它的紙張已經微微泛黃,紙上卻不見磨損的痕迹,顯然被珍藏了有些年紀。
千紙鶴?感覺不像是我失憶前那個年代該有的東西。水靈珠....應該和火靈珠是差不多的東西。沈怆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她輕輕伸出手,指尖輕輕觸上墨雲溪的手。
但零星的記憶僅限于此,它們如同晨曦中輕薄的霧氣,漸漸地、不舍地在四周彌漫開去,直至完全消散在無形的空氣中。沈怆詩試圖抓住那些記憶的碎片,卻發現自己如同置身夢境,所有的畫面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她努力回憶與墨雲溪的過往,但記憶如同斷線的珍珠,散落一地,無法串聯成完整的畫面。
但......
之前我周圍應該是森林吧,怎麼現在變成室内了?∑(;°Д°)看樣子這是在一處宮殿的大廳裡。真奇怪,皇宮我都逛過一遍了,主體都是一片暗色。這裡雖然也是宮殿的華麗風格,顔色卻以玉色水色為主,看着不像是在妖皇的宮殿。
而且...為什麼場景變化了墨雲溪還沒消失?出bug了?
沈怆詩看着眼前完全變換了的場景,識海一時宕機,強行控制住準備開始慌亂的情緒,走上去戳了戳面前墨雲溪的臉頰。
軟的。
“我不是幻象。”一隻微涼的手輕輕覆上了沈怆詩纖細的手腕,制止了她得寸進尺準備化戳為捏的行為,語氣裡不見氣惱,反倒透着幾分無奈,“言遲還在呢。”
“我看不見。”言遲很自覺地閉上雙眼,滿臉寫着幸災樂禍,順手把地上捆成粽子的錢大翻了個面。
原本蓄勢待發、準備繼續搞事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地僵住。沈怆詩幹笑兩聲,對上墨雲溪墨藍的狐眼,一股莫名的沖動如同水潭中的波紋泛起漣漪。
沈怆詩偷偷地斜眼瞥向言遲,見言遲依然保持着閉目的狀态,并不打算睜開眼睛。于是沈怆詩放下心來,大着膽子伸手掰開墨雲溪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将那隻懸停在空中的手靠近墨雲溪的臉龐,如願以償地捏了一下。
幾乎是在捏下的同時,沈怆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收回了自己的手。表情換上一抹無辜的笑,無辜地向墨雲溪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