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煙塵恐怕是醉香桂的花粉，是軟筋散的主要原料之一。

後退兩步，楚日升四處觀察，不敢絲毫怠慢。卻聽見方才被吹散的花粉又重新聚攏，一陣清脆如風鈴的聲音在耳旁作響，粉塵凝實，重新化為墨清槿的模樣。

“你不必擔心，我此行的目的與你相同。”她伸手丢給楚日升一個裝着丹藥、繡花粗糙的錦囊，旋身拉着對方避過路過青龍衛的探查，“你身在神醫世家，應該能聞出這是軟筋散的解藥。”

“我的兄長和你的阿姊可真是相差甚遠。”墨清槿瞧着錦囊上的花紋，有些出神，收斂了嘴角一向玩世不恭的笑容，流露出罕見的感慨，大概是陷入了過去的回憶。

在墨清淵尚未成為妖皇的那段時光裡，他們之間的關系還如同世間尋常兄妹那般充滿溫馨美好的回憶。年幼的墨清槿因偷偷溜進明月樓，被父皇好一頓訓斥。心中獨自一人跑到了禦林苑中尋找慰藉。

禦林苑内，墨清槿身手敏捷，輕巧地攀上了一棵枝繁葉茂的瓊枝玉樹，坐在粗壯的枝幹上，眺望着遠方的風景，試圖讓心中的不快随風而去。

就在這時，樹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墨清槿好奇地低頭望去，隻見墨清淵也正努力地攀爬着樹枝，動作雖不如她那般靈巧，卻也很快便穩穩地坐在了她身邊。他的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手中拿着個看起來手工并不精細的錦囊，針腳略顯笨拙。

“阿槿，”墨清淵的聲音裡滿是寵溺，“我最近認識了幾個魔族的朋友。有一位身上流着一半妖族的血，他說他叫洛問潭，也有個妹妹。他告訴我作為兄長，要懂得安慰照顧自己的小妹。所以我向他學了刺繡，想把這個送給你。”

“我想，我和他們能成為朋友，我們能成為兄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孩童稚嫩的話語在耳邊回響，墨清槿搖搖頭，甩開紛亂的回憶：“自從他登基以來，對身周人的猜忌就一天比一天嚴重，對我更是百般試探。我身上也被他下了蠱毒，若不能按時拿到解藥，就會經脈盡斷力竭而亡。”

或許，真正的墨清淵早就死了吧。

“我已經受夠了如履薄冰的日子，如今反抗軍想拉他下水，若你們能解開我身上的蠱，我便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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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執拗的金屬聲響，牢門被鑰匙擰開。沈怆詩瞧着眼前的墨清槿和楚日升，忍不住眨了眨眼，顯然還沒能完全消化他們正在合作的事實。

“我最近聽到了消息，這次的請神儀式對墨清淵來說至關重要。他會借此機會請來一道‘洪荒的指令’，招來天界軍隊駐紮，如果我們不能阻止，恐怕妖界森林此後難逃被天族奴役的命運。”

“天族？”沈怆詩忽想起月夕節宴會上來去自如的權正傀儡，眉頭皺了起來。

原以為是皇宮裡的守衛疏于防備不幹正事，但結合墨清槿所說......難不成是墨清淵故意的？

嘶，果然之前太小看他了。